“敬山,敬山哎。”远远地,有人在喊爷爷的大名。
“哎。”爷爷从房间走出来大声呼应。
我揭了锅盖,芋圆膨胀得很大个,我给沈明山装满了一碗。接着又给沈米芸和沈米珠分别装了,我打算给爷爷装一碗时,坎下的声音就近了,我听出来了喊爷爷的村头的沈家怀爷爷。
“不好了。”沈家怀爷爷大喊。
我心里一惊,我就把手里的碗放下了:“我去看看。”
“什么事啊?”爷爷走了几步迎到坪边的路口处。
“敬山啊,出,出事了。”沈家怀喘着粗气,“玉秀没了。”
“你说什么哟?”爷爷抬高音量急问。
“我儿子刚到家,你家老婆子急晕了,也在医院打针呢。”沈家怀上了斜坡,走到了爷爷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爷爷急得声音都抖了。
“所安救过来了,说是什么急性肠胃炎,穿孔了啥的,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总之所安救过来了。”沈家怀说话喘大气,好半天都没把话说清楚。
“那玉秀又是怎么没有的啊?”爷爷说得都吼起来了。
“车祸,出车祸了,也是出了鬼了。这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沈家怀爷爷连连叹气。
一旁的我简直惊呆了,王玉秀出车祸没了?这也太戏剧了吧。
爷爷的嘴唇翕动着,他似乎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王玉秀突然过世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太大了。
“家怀爷爷,我大伯母是怎么出的车祸,您知道吗?”我快走了几步过去。
“我儿子也不是太清楚,人是在前进街那里没的,说起来就是怪事儿,那里我记得就是专门卖包子馒头、馄饨饺子的,那里吃点心的人多,有车从那里过都开得慢,按理说不该在那里出事儿啊。敬山兄,你排个盘算一算,会不会是高家祖坟哪里出了差错。不然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蹊跷?”沈家怀爷爷一脸凝重。
爷爷听沈家怀这么说,他点了点头:“家怀老弟,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那天我去驼子山后找点草药,隐约是感觉到沈家村的龙脉不太对劲。等这雪化了,我去宋家村把吴师傅请来再看看。”
两个老人家顺着话题聊起了风水。
一旁的我只觉得脑袋乱轰轰的,沈米珠在厨房喊我,问我锅里煮的芋圆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出锅了。我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把锅里的芋圆盛出来时,爷爷也结束聊天进了厨房。
午饭吃得很沉闷,因为我和爷爷的脸色都不好看。三个小的面面相觑了几眼后,识相地端起碗埋头吃芋圆。
我想着前世,王玉秀确实也是没得好死。五十多岁就肝腹水过世了。可她现在也就四十岁出头,距离她的真正寿终的年龄还差十多年呢。
到底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