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宣府之将怎会轻易放其兵士而归焉?”兴奋过后的朱慈烺还是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禀太子殿下,此事能成,却还要多谢那闯贼的帮忙了!”周遇吉憨憨地一笑,显然他对自己在此事中的表现也是相当的满意。
“哦?”朱慈烺一下子更有兴趣了:“快与本宫和众将详细说说。”
“是!”周遇吉答应道:“那日接到太子殿下传信之后,末将便在着手后撤事宜,然闯贼大军已至宁武关外不足三里之地,虽只先锋之军,亦有不下十万之众,而我军只五六千人,防守尚可,可若是贸然后撤,定为其所追击,恐有全军尽墨之危也。”
众人闻言,虽然知道最终周遇吉所部全数安全撤离了,但也不由得心中一紧,毕竟五千对十万,如何逃过其追击,显然众人的兴趣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周遇吉也不打算卖什么关子,继续说道:“巧合的是,就在同一日,闯贼以床弩向关上射出了劝降末将的书信,言说:五日内,不降即屠城。此言一出,可是令末将惊喜莫名。”
说到惊喜处,周遇吉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而众人则越发期待后续的情况。
“于是,末将连夜安排城防事宜,留下亲兵三百混杂着数百稻草人,以充作作防御之兵卒,同时以纸浸墨团成炮筒模样,加之以木工修饰,充成红衣大炮,悄悄替换下关中大军及军械等物。
当然,一夜时间并不足以将大军全数撤出关中,因此末将派出使者假意与之商讨投降事宜,谎称城中动静乃为投降整备军械、粮秣之故,更是献上了末将的山西总兵印,以取信于闯贼,从而进一步地麻痹闯军,为我大军撤离争取时间。
如此一来,闯军果然不疑有他,直待第六日,时间已至,闯军登城,方才察觉出异常,而我五千余大军早在第二日夜间便已悄无声息地撤出宁武关。待其攻我宁武关时,关中早已空空荡荡。”
说着,周遇吉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
而在场众人也不住地称赞着周将军的机智,倒并没有去追究什么总兵印信的问题,毕竟任谁都已看出这位周将军乃是太子殿下极其看重之人,抓这点小辫子不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遭到太子殿下的仇视。
但,朱大太子所作所为往往出人意表。
朱大太子的眼珠子一边滴溜溜地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印信乃统兵之凭借也。失之......”
只见朱慈烺话风一转,却又将后续的话语停在嘴中。这就令在场诸人颇为难受了,这是要算账吗?毕竟“失印”之事可大可小,还是......
一时间,在场诸人也不知是该落井下石,还是为周遇吉开脱一番,毕竟天威难测,即便再看重,打压一二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