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儿子吗?”
“陛下看他现在听臣的吗?”
“我不能给他自己赐婚啊。”云漠寒撑着腮帮子看着他二哥,想着还好不用再赐婚了,不然他觉得这一年他真是可以转行去当月老了,为什么都来找他赐婚?
“说实话,陛下,臣今天要是拿不到圣旨可能回不了家。”云漠澜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您能不能让太妃回宫住两个月?”
“你觉得呢?”云漠寒假笑着看他。
“那您能不能让我在宫里住两天?”
“你想住哪?”云漠寒瞥了他一眼。
“和侍卫挤一挤也不是不行。”云漠澜叹了口气。
“宫门下钥之前回家去,今天你在这御书房里待着吧。不过淑太妃和二嫂嫂要是找过来你就乖乖回家去。”云漠寒挥挥手不理他了,毕竟他面前的奏折堆得还像山一样高,他从早朝回来就开始看了,到现在也没觉得少了。
“过来磨墨,你是我二哥我现在也不养闲人。”他看着依旧瘫在椅子里的云漠澜觉得心里万般的不平衡。
“好的陛下。”现在只要能逃离夫人和亲娘的念叨,云漠澜已经什么都愿意做了,即便云漠寒只收留他一个白天。
结果到年底的时候云漠澜也没能从云漠寒那里拿到圣旨,他在家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云漠寒也没深究,逃难逃到他这里来云漠寒也就收着,直到入冬北面雪灾,他把闲了这么多年的怀王派去赈灾了。
正好那地方离云沐昪现在驻军的地方也近,父子合作刚好。
太初十二年,开春怀王才回安阳,最后给在安阳望眼欲穿的童于归和淑太妃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他的长子现在除了习武好像什么都不爱,想要他成婚那是异常困难。
这一年大汉风调雨顺,没天灾也没匪患,而云漠寒在御花园里扎了这么多年的那个秋千也终于完工了。
后半年他召了些金银匠入宫,之后天福宫中风冥安的妆奁里开始多了各种各样做工从粗糙到精细的耳环。
太初十三年,皇帝的行踪愈发成迷,不过这一年皇子年满五岁,也是时候开蒙了,他任祁墨的父亲做了太傅,同时选了不少官员家的儿子做了皇子伴读。
朝中利益的中心终于开始转移,皇子开蒙便能看看这些孩子的天资如何,也能让各个家族开始为未来打算了。
但入秋的时候房贵妃被皇帝重处,禁足还罚了奉,只许嫔位最低一级充媛的待遇。
房高年这下便有些气急,但他打听来打听去也只是隐约听说他的女儿在天福宫外遇到了来宫中送东西的皇帝的侍卫,想要看看侍卫带着的究竟是什么而已。
那日也正好是宫中放赏的日子,皇帝这些年给未央宫的赏赐从不吝啬,宫外有什么奇珍异宝也都一并送去了,所以房贵妃那日便以为侍卫带给皇帝的东西也是赏给自己的,而她强行打开的那个箱子里都是造型极其精致的珠钗和头面。
那上面的珍珠珊瑚碧玉翡翠均是宫中都不一定见得到的佳品。
但那侍卫怎么都不肯让她碰一下,合上盖子的时候还险些夹了她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的时候云漠寒便出来了,斥责了那侍卫一通。
就在她以为那些东西皇帝还是会赏给她然后再为她主持公道的之时,皇帝只是让她回了未央宫,之后严惩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
这一罚直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才放了出来,而房高年入宫给女儿求情却又被云漠寒怒斥了一番,但这一次他没得到任何晋封的圣旨,而是后来云漠寒从宫中又追出了一条旨意,静平公罚俸一年。
可他查来查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为什么受罚,只是在后来终于花重金买到一个消息——每个月都会有宫外的东西由皇帝身边的近卫亲自送进宫。
那日他女儿之所以还能强行打开那个箱子是因为侍卫是新上任的,没有太清楚规矩,后来据说那个侍卫再也没在宫里出现过了。???..coM
而从宫外送进来的似乎一直都是做工极为考究的女装和十分贵重的首饰有时还有胭脂水粉,可宫中各位娘娘所得都是内务府安排的,从来都没有宫外送进来的。
不过这些衣衫首饰究竟是做什么的没人知道。或许皇帝身边的近侍是清楚的,但那些人的嘴没人撬得开,至今也没人真的成功买通他们让他们往皇帝面前递一句话。
后宫也就在这个冬天被程淑妃基本掌握在了手里。
太初十四年,暗卫从西疆给云漠寒带来了一个让他心神激荡的消息。
月凉的一切动乱好像能摸到一些源头,他们查到了一个人,但还没等他完全确认这个消息的细节,朝中的朝臣就把这个消息捅到了明面上。
七月十五,早朝。
云漠寒看着手中的奏章觉得他难得又有了想要直接砍了底下那人脑袋的冲动。
“陛下。”见云漠寒许久没有开口,上折子的官员有些耐不住开口了,“这个消息——”
“不是密报吗?怎么卿还想弄得朝野尽知?”云漠寒咬着牙身上的杀气都冒出来了。
“陛下!此事实在是——”
“不用了,朕帮你说。”
“你们在西疆发现了一个名为萧七的白衣公子,调查了他好久,然后发现这个人和月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在想要朕把这个人抓来以叛国罪砍了以儆效尤?”
“还有什么漏下的?”
“哦,还有,你们还怀疑他是个女人。”
“你们甚至怀疑——皇后欺君,私自逗留西疆假死不归,甚至勾结月凉,想要谋取私利。”
“是吗?!”云漠寒重重一拍龙椅,他站了起来盯着那些联名上书的大臣。
“陛下,此事若是查有实证,那皇后确实欺君。”房高年这时站了出来,面上一片大义凛然,“臣知道皇后攻下月凉确实是有大功于社稷,但若她真的勾结月凉,那当年的战功——”
“你放肆!”
“镇国公府的忠心岂容你如此诋毁!铁骑军中为护国而死的英魂更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朕的云凰又何曾欺君!”
“朕早就说了她没死你们谁都不信,怪得了谁?”
“云凰大将军隐匿大汉边境那是受了朕的密旨,不然你们以为西疆哪有这十年的太平?”
“如今因为你们,”云漠寒冷笑着指着底下那一群人,“因为你们这件事也不是个秘密了,既然不是个秘密了,那朕便亲自去接她回家。”
“朕的云凰在西疆吃了十三年的苦,也该回来了。”
萧七,云漠寒当然比这些人更早查到了这个名字,她用了岳母的姓氏,以及这样的名字,还能是谁。
最近突然就有了线索,还险些被人发现她是个女子,若非她自己故意,谁能查到分毫?
他的安安……
终于是……
回家了。
这毫无音讯的十年……她可还……好吗?
这一次,谁也别想拦着他,他要亲自去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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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度日如年年年时光逝,不忘相念念念终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