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
李堇是个念旧的人,只要他们不负她,她就不会嫌弃。
……
季言安一早就到了国子监。
南离皇宫位于上陵城中轴线上,国子监离皇宫稍远,位于皇宫对角线。
季言安到的时候,国子监学子们刚刚到。
车如流水马如龙。
季言安没有靠上前去,等国子监的学子们都进去得差不多了,他才示意般乐驱车上前。
“您是?”
季言安身上没有穿国子监蓝底白边的监服,一看就不是国子监学子。
但是门房并没有盛气凌人。
这可是京城,掉下一块砖,都能砸到一个五品官。
狗眼看人低,那是不想活了。
“在下季言安,来自落霞山,求见监正大人。”
般乐从怀中取出拜帖和书信,递给门房。
“落霞山,季言安?”
门房双手接过,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季言安。
落霞山,那是裴大儒的人,季言安,前段时间,裴大儒收徒季言安已经传遍了南离。
哪怕他只是国子监门房,他也听学子说起过。
毕竟,裴大儒的五个弟子,个个春闱,都名列一甲,这第六个,也不会例外。
眼前的季言安,可是未来的一甲,由不得他区区一个门房不客客气气。
“季公子请在此稍作片刻,待小人进去禀告。”
不出一刻钟,门房便回返。
“季公子,监正大人请您入内一叙。”
季言安点头,他来国子监是拜访一下监正大人。
国子监的监正和副监正都是学富五车的先生担任。
碰巧,监正大人徐名是裴大儒的好友。
临行,裴大儒就给季言安准备了信和拜帖,让他春闱之前,找徐监正入国子监藏书楼借阅历年科考答卷。
历年的科考试卷,都封存在国子监藏书楼,一般人可无法入内借阅。
必须征得监正的许可才行。
“见过徐监正。”
徐监正已近花甲之年,须发皆白。
季言安进来的时候,他正在阅读手中的书信。
余光扫过桌上的信封,季言安便知道,他正在看的正是裴大儒的信。
徐监正头也没抬,温和地道:“找个椅子坐。”
“是,大人。”
待徐监正看完手中的信,叹了一口气。
“可有些年没见着裴信了,竟是又收了佳徒。”
打量了季言安几眼,徐监正暗暗点头,小小年纪,端的起稳得住,不错。
怪不得他们国子监的首席陈旭阳,都铩羽而归。
有点道道。
“别那么客气,我与你老师相交近二十载,你无需太过拘束,唤我先生即可。”
“是,先生。”
徐监正见季言安不骄不躁,平和乖巧,印象好了几分。
“你老师是希望春闱前,我让你进藏书阁顶层,翻阅历年高中的那些试卷。”
“还往先生行个方便。”
徐名摆摆手,给季言安说了一下关于试卷的存储。
“每一科金榜公布后,前三十名高中的卷子都会在吏部封存一年,一年后才会移交我国子监藏书阁。”
季言安点头表示明白,这是为了防止科考舞弊查卷。
“去翻阅试卷需要老夫和副监正梁大人的印信才可。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梁大人过来,你且稍候片刻。”
“多谢徐先生。”
季言安抬头看看徐名,等着也是等着,不如……
手伸入怀中,摸出昨日做的经义,默默地往徐监正面前一送。
“这?”
徐监正看着季言安塞入他手中的一卷纸,有些懵。
“这是学生昨日做的文章,能否请徐先生帮学生看看。”
季言安眼神坚定,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直直地盯着徐监正,殷切地等候他帮忙看文。
徐监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失笑地摇摇头,展开手中的几页纸,阅起卷来。
“你这篇文立意不错,行文也挺好。”
就这篇经义,已经是妥妥的一甲水准了。
他们国子监首席陈旭阳,今年不会被挤出一甲之外吧?
徐监正已经开始担忧了。
若真如此,他的老脸,可要丢了。
“你可以在这里……”
感叹归感叹,徐监正还是用心给季言安拆文指导起来。
两刻钟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人未至声先到。
“抱歉,监正大人,那边有点事绊住了,印信我拿过来了,不知哪位是裴大儒的高徒?”
来人四十几许,蓄着一把胡子,端是儒雅君子。
梁永之笑呵呵的脸,在看到季言安时,猛然顿住。
这人的脸好生眼熟。
这不是……
想起来了。
梁永之脸瞬间垮了下来,原本取出握在手中的印信,也塞回了袖袋里。
“永之来得正好,来来来,这是裴信新收的六弟子,季言安。”
徐监正乐呵呵地为两人作介绍。
“言安啊,这是梁永之,我们国子监的副监正大人,做学问严谨了些,为人却是极和善的,你称一声梁先生便是。”
季言安已经留意到梁永之脸色不对了,不过没多想,还是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见过梁先生。”
梁永之板着脸,“你便是那季言安?”
“这么严肃做什么?别吓着孩子。永之,昨日你不是跟我说,要见见力压旭阳的人是何许人才?”
徐监正也留意到了梁永之脸色不对,虽不解其意,但也打着圆场。
“本来我是挺好奇的,现在,呵呵,闻名不如见面。”
季言安皱皱眉,他没见过这位梁永之,怎么这人对他敌意那么大?
“不知梁先生此言何意?”
“哼。”梁永之也不落座,看着季言安,语含训诫,“年轻人,文才高固然好,但是为人无德无行,即使让你得了状元,也是枉然。”
季言安再次打量了梁永之几眼,他很确定,他没见过此人。
可梁永之为何,对他敌意这么大?
“学生不明白梁先生的意思。”
梁永之侧过身,不愿意搭理季言安,对着徐监正道:
“监正大人,请您见谅。永之不觉得这位季公子适合上藏书阁阅卷宗,这印,永之不愿意盖。”
“永之?”
徐监正沉着脸唤了一句,季言安不管怎么说,也是好友裴信的弟子,梁永之这般不给季言安面子,那便是不给裴信面子,便是不给他徐名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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