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了京,不知为何,季言安总是觉得很不安。
他想快点和堇娘完婚。
……
御书房。
“晋安郡潭州府安平县清河村,季言安。”
楚帝看着今科会元的籍贯,神色有些恍惚。
“圣上,这季言安,是那个季言安?”
上次国子监藏书阁失火,圣上让他去查了季言安。
自然也知道了,季言安身旁跟着的那个护卫,身手惊人。
那一日,那两个黑衣人要杀的,恐怕就是季言安。
何公公派出大内侍卫,追查这两个黑衣人,一直到了万梅山庄。
可前些日子,万梅山庄,竟然被灭了,灭万梅山庄的那股势力,一时竟查不出是谁?
万梅山庄那边,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切~狐狸崽子。”
离帝的一脸不爽,脸上,却满是怀念。
他的儿子,完成了他一生的夙愿,他应是开心的吧?
不止是季无畏的心愿,这也是他们季家世世代代的夙愿。
季无畏啊季无畏,你是不是算准了,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你。
哼!
若不是看在你是夕语的二哥的份上,朕岂会容你,将计就计。
“万梅山庄那边怎么样?”
何公公心咯噔一下,圣上果然问起了。
“奴才无能,派出了几拨人手,还是混不进去。整个万梅山庄,围得跟铁桶一般,我们的人,束手无策。”
离帝不满地道:“强攻呢?”
“强攻不下。”
何公公也很无奈。
大内侍卫毕竟是擅长追踪调查,强攻并不擅长,除非调鹰卫出击。
“这南离,竟还有一支势力,如此之强?”都当他是死人不成,私兵养成这样?
“小盒子,你说,这是谁的人马?”
何公公把头一缩,一声不吭。
他哪敢肆意揣测?
不过……
“圣上,后来灭了万梅山庄这股势力,太过神秘,无处可查。倒是原来万梅山庄那群人,倒是有些眉目。”
“哦?”离帝挑眉,不怒自威。
何公公上前,低声在离帝身侧,回禀了数句。
“呵。”
离帝侧头,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有一座雕金刻凤的宫殿。
“不奇怪,她杀了无畏,自然害怕狐狸崽子将她的脑袋咬下来。”
“季公子,倒是好运道。”
十年折腾都不减凌云志,依然一步步走到上陵城。
“不是那小子运道好,是季无畏当年找死前,做了太多布置。有朕在,有陆泽在,她不敢杀那小子。其他一切手段,不过是成为那小子的磨刀石罢了。”
她自以为是在阻狐狸崽子的路,殊不知,她不过是中了季无畏临死前的布局,成了他儿子的磨刀石。
能一手辅佐他从不受宠的皇子,到君临天下的帝王,季无畏之才,岂是她一个困于后宅的女子能料得到的。
若非困于先祖誓言,季家哪个不是庙堂之才?
也无怪,季无畏豁出命去,也要让儿子脱身。
季家世世代代的不甘,若能止于季言安这一辈,那只狐狸,也能死得其所了吧?
“小盒子,你说,朕要不要,赐个公主郡主给那小子?”
何公公笑道:“圣上,大公主二公主已经成婚,三公主定给了薛相家的孙少爷,未婚的也就剩下四公主了。要说郡主,较合适的也就倾城郡主。”
“别跟朕提倾城那丫头,听她名字我就头疼。”
“看小盒子这嘴,该打。”
何公公作势轻轻打了打自己的脸,但是却不会把离帝的话当真。
他自幼跟着圣上,哪里不明白圣上对倾城郡主的另眼相看。
别的郡主,哪能要嫁谁就嫁谁,要退婚就退婚。
还不是圣上偏宠。
“小盒子,倾城那丫头,是不是有些时日没进宫了?”
何公公自然知道离帝的意思,是想招倾城郡主进宫。
“圣上……”何公公一脸为难。
“怎么?那丫头出事了?”离帝眼底划过不悦,谁欺负那丫头不成?
何公公讷讷地道:“回圣上,太子殿下下的令,要郡主禁足一月,还跟太后娘娘要了教养嬷嬷,送到荣王府去了。”
“什么?太子?”
离帝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太子有多疼那丫头,离帝是知道的,太子罚倾城,怎么可能?
……
东宫。
太子殿下自坠马昏迷之后,这十余日一直卧病在床。
离帝到寝殿,就见他儿子,病恹恹地躺在榻上。
何公公挥退了殿中的侍女公公,只余下若水侍立在旁。
离帝龙行虎步,到了榻前,一脚踹在榻上。
“臭小子,起来。”
榻上脸色蜡黄的离遇迟,双眼睁开,利索地爬了起来,下床活动着筋骨。
“父皇,你来做甚?”
离帝大马金刀的一座,没好气地问道:“朕听说,你罚了倾城?”
听说?
听谁说?
那还用说吗?
离遇迟冷飕飕的眼刀,刮过何公公。
何公公只觉脖子一凉,可怜兮兮地缩着,跟只鹌鹑似的躲在一旁。
“嗯。”
看离遇迟没型的两腿张开,倒坐在太师椅上,两只手还搭在椅背,把头放在手上,懒洋洋的模样,离帝没好气地又踹了椅子一脚。
“嗯什么嗯?你罚倾城作甚?多大的事?”
“就罚了。”
“罚什么罚?把你的禁足撤了,让朕开口,你这太子脸面可挂不住了。”
要不是为了维护这臭小子太子的体面,离帝何必跑这一趟。
“不撤。”
离帝不解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
太子有多优秀,只有离帝和陆泽知晓。
这孩子,完美的继承了他的脸他的谋略和皇后的狡黠多智,又得陆泽亲自教导,每年都要上书海楼五楼,呆上数月,无论是身手,还是帝王心术,都青出于蓝。
离帝对自己的儿子很满意,不愧是他和夕语的孩子,来日将南离交到他手上,自己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离遇迟一向行事周全,今日,这臭小子竟然为了撤禁令这么小的事,跟他倔上了?
“倾城那丫头,就那狗脾气,你这当哥哥的,跟她计较做什么?她从小就爱往外跑,你给她禁足一月,她哪里受得了?还有,你怎么还让教养嬷嬷过去了?她堂堂郡主,不需要那些东西。”
肆意地活着便是,他又不是护不住她。
“父皇,我不是离倾城的哥哥,她也不是我妹妹。”
离遇迟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离帝,“您这般疼倾城,妹妹会不高兴的。”
“什,什么?”离帝有些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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