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阵沉默,皇后等贴身嬷嬷为李归槿上完茶后挥退了殿中候着的宫女。
杨皇后将手边的圣旨递了过去,看向李归槿柔声道:“皇儿,今日殿上可发生了何事?”
李归槿神色微变,沉声道:“母后,父皇起先并不想立儿臣为太子,可后来不知三宝与父皇说了些什么,父皇就顺了外祖他们的意。”
如今朝中多半的大臣都对杨太傅敬重有加,站在他身后的党羽自是众多,可即便是这样父皇仍旧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二弟。
“母妃,父皇究竟为何看不见儿臣的好?”李归槿将圣旨放到手边的桌案上,眉间的郁色深沉。
杨皇后将手中茶盏搁于一侧,皱起眉:“定是长春宫的那位狐媚子这些时日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皇儿,如今你已是太子,在你父皇面前多表现些才好。”
李泓煜闻言眸中明明灭灭的,半响后站起身抱拳行礼:“儿臣知晓了。”
“今日午膳在母后宫中用吧?”杨皇后点点头,轻笑道。
李归槿站直了身,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不必了,儿臣还有要事要处理,今日便不陪着母后用膳了。”
杨皇后看着李归槿跨出了门栏,握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身侧站着的老嬷嬷没忍住,恭身弯腰为杨皇后添了茶水:“娘娘别怪老奴多嘴,如今长春宫的那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皇上这些年待娘娘当真狠心。”
杨皇后没应声,嬷嬷看娘娘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定定的看出了神,叹了口气后放下茶壶退下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杨皇后蓦地轻笑出声,皇上哪是狠心,摆明了就是利用完了,如今怕她家槿儿也像他那般夺了他的位,从使至终都防着她娘俩。
茶水凉了,窗外的雨打在宫中的青石地板上溅开了水花。
汇熙苑。
雨下得突然,天色阴沉沉的,丹砂撑着伞从外头快步走进,走到主屋的屋檐下收了伞放到墙边。
“小姐,怎生看书不让川羌点个灯?”丹砂走近,先将灯罩拿开后点了灯,这才从里间将一件披帛拿了过来。
宋笎拢了拢,才说:“没看一会,不打紧。”
丹砂轻笑:“小姐,奴婢还不知小姐您,不过现下倒是愈发冷了,小姐这扇窗要关吗?”
窗外的树叶子被雨水打落了些,树上的玉兰叶已经黄绿交加。
宋笎收回目光,点点头。
丹砂边合上窗边轻声道:“如今已是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小姐可莫要贪凉,省得染了风寒让老爷夫人担心。”
“知晓了知晓了。”宋笎无奈看向她,忍不住叹了声气:“丹砂你如今才二十,怎比宜芬姑姑还要念叨?”
川羌欢欢喜喜的从门外打帘进来,先对着宋笎见礼才道:“丹砂姐姐办事妥帖,小姐你不每次都在奴婢面前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