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松涛,可是这个人?”苏勒笑眯眯抖开手里的一张画像。
莲房一看,神色微微变了,“是!这确实就是松涛!”
“那……你所说的帕子,可是这一张?”苏勒又笑着掏出一张帕子,隔着几步的距离,在莲房面前展开。
莲房的神色更是愕然了,“这……怎么会在官爷手中?”
苏勒还是笑着,可眼却是冷下,如利箭一般直刺向她,“莲房姑娘,是本官在问你。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莲房一噎,神色几转后,老实了,点点头道,“是。”
等到审讯结束时,已是丑时了。赫连恕始终坐在审讯室的隔壁,与审讯室相隔的墙上留有暗孔,因而不用旁人来禀报,方才审讯的过程和结果,他听得清清楚楚。
苏勒进门来听候示下。
一夜未睡,赫连恕一双眸子仍是矍铄有神,不见半分疲态,抬手摆了摆,道,“去将这个松涛找出来吧!活着自是最好,若是……”
后头的话,赫连恕没有说出,可苏勒已是心知肚明,应了一声,片刻也不耽搁,转身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赫连恕又在原处坐了片刻,才起身往外走去。
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长长得好似看不到尽头的甬道里,墙壁上照明的火把忽闪了两下。
赫连恕缓步行在其中,革靴的声响回荡在甬道之中,他一张脸披着暗夜的诡谲,与双目一般,晦暗不明,难以窥测。
走出暗牢,他脚步不停,往他在缉事卫所设的书房处而去。
快到书房时,他却是悄悄地放轻放缓了脚步。
书房内亮着灯,他走时掩上的窗户却不知何时被夜风吹了开来,从翕开的缝隙往里看,一眼就瞧见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的徐皎。
他眉心一蹙,推开门,脚步轻悄走了进去,来到她身边时,也将身上的外袍解了开来,俯身披上她的肩头。
目光不经意往下一落,就见着了她的睡颜。灯光下,为了扮男子特意抹黄抹黑了些的肤色算不上好看,可却是细腻如瓷,她睡得香甜,微微张着小嘴,绵长均匀地呼吸,两颊上透着红……
目光定住的刹那,他的手也顿在了她的肩头,徐皎却突然动了,一个侧头脸颊就挨在了他的手指上,她轻轻嘤咛了一声,往上头蹭了蹭。
赫连恕浑身一僵,下一瞬,恍若被烫到一般,骤然将手抽出,便是转身大步而去,不敢再往桌上沉睡的人儿看去哪怕一眼,背影都带着两分落荒而逃的仓皇。
睡梦中的徐皎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脸颊蹭了蹭肩上带着熟悉冷冽气息的男子外袍,粉唇翘起,笑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