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隔着人群,又望了望赫连恕的方向,终究是转身,随着那两人往安全之处而去。
不一会儿,见着了同样被人护送来的长公主和太后,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太后更是面色惨白,粗喘着气好似随时会晕倒似的。徐皎便知道太后这怕是又犯病了,忙迎上前去。
而长公主的脸色更是可怕,一双眼睛恍若刀子一般,在徐皎靠过去时,有那么一瞬间,那刀子犹如实质似的往徐皎面上钉来。
徐皎不明所以,脚步微微一顿,迟疑地往长公主望去。只是不待问出什么,长公主却已经收敛了眸光,望她的眼神又与寻常无异了,让徐皎恍惚以为方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紫衣卫和缉事卫难得地联手了一回,很快将场面震了下来。
只是,今日这一波刺杀,必然是会让朝野动荡。
一场祭天之行就这样无疾而终。
本来太后又病发,王菀还伤着,有朝臣建议显帝暂留斋宫,等到太后病情稳定才回宫。谁知,显帝不知是不是觉得斋宫不怎么安全,执意要回宫去。只是却也没有强求太后跟着一并上路,留下一部分人护卫太后等人的安全,他则率先回宫去,只是他却还将受伤的王菀也一并带走了。
太后不走,长公主与徐皎自然都是留了下来。
徐皎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心绪有些飘忽,见着太后用熟了的太医院张院首匆匆而来,给太后把了脉之后,与面色焦灼的长公主对望一眼,而后,见着长公主点头,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丸药喂到了太后唇中。
服药过后没一会儿,太后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长公主示意宫人放下帐子,让太后好生歇息,交代宫人仔细照看着,与徐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太后在斋宫暂居的寝殿。
走出殿门,卷着雪花的寒风扑面而来,外头不知何时又是下起雪来了。
徐皎一个激灵,拢了拢衣襟,脚步却是猝然刹住。因着走在前头的长公主陡然停下了步子,蓦地扭头往她看来,一双眼睛里利光闪现。
徐皎总觉得长公主今日有些不对劲,好似强抑着怒火一般,今日出了这样的事,长公主恼火本是自然,可徐皎却又总觉得长公主这表现有些奇怪,可奇怪在何处,她又说不好。
长公主瞪着她,神色几转,片刻后又咬了咬牙,压制下怒火,对她道,“你可有法子联络上赫连恕?本宫有急事,要见他一见。”
徐皎心口一颤,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会对她说这事,她本就因着今日之事乱成一团的心绪登时更如乱麻一般,纠缠难解,嘴角翕张,还不知说什么,就听着一把冷嗓从不远处传来道,“殿下这是怕我避而不见吗?殿下未免也太小瞧卑职了。”
徐皎抬眸望着从庑廊另一头阔步走来的男人,双眸颤了颤。
长公主一双眼睛望着他,锐利如刀,冷冷哼道,“赫连恕,你欠本宫一个交代。”
赫连恕的视线从徐皎面上扫过,望向长公主时,薄唇轻勾,“这风口上,殿下难道便急着要兴师问罪了?”
长公主冷冷一瞥他,脚跟蓦然一旋,转身走了两步,才沉着嗓道,“随本宫来。”
徐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赫连恕被血染红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