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瞧见小女儿愧疚的神情,连忙坐直了身子起来道:
“才不是舍不得那食肆,我就是心痛我那剩下九个月的房钱,哎,这房子租金可是不便宜,那可是咱们小月的血汗钱纳!”
陈月噗哧一笑,将头靠在牛芳的臂膀上,
“娘,你怎么这么好呢?您别伤心那铺子,等将来小弟当了县令,咱们就开一家县城里最大的酒楼,还是叫陈家食肆,你说好不好?”
牛芳低头温柔的看着女儿,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温顺的发丝道:“傻丫头,你都说是酒楼,咋个还是叫食肆啊,那就应该是陈家酒楼了才是,不过,我也看明白了,你娘我这手艺,一般般,平日生意无非都是靠着咱们料足,价格便宜才看着好,等到了省城,娘也不租这样大的铺子了,累人。”
陈月甜甜一笑,闷声嗯了一声。
红鸢见到这样的场景,眼眶微红,别过脸去,不再看那一对母女情深,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裙摆。
山河县到省城武侯的路,属实不算近,若是骑马,早上出城,晚上约莫能够到省城,可陈月他们是坐的马车,便少不得要在路上休息一晚。
白苏安排的客栈,是他们白家在襄省内的连锁店,《有间客栈》。
刚刚走下马车的陈月,看见这四个大字,不由得微微一愣。
身后甘顺瞧见,走上前来道:
“有几分意思,是不是?”
“师父,取这个名字的人,是谁啊?是白家人吗?”
“那倒不是,除了如今的白家家主白北外,没人知道取这名字的是谁,是男是女,只不过,我曾经在白府教导白苏时,那白北给我讲了个故事。
当年,还是稚嫩孩童的白北和他娘一同守着一家传客栈,客栈是从祖辈传下来的,两层小楼,因为生意寡淡,连伙计都请不起,日常打扫也是他们母子来做,至于饭菜,更是只有母亲做的几道家常小菜。
有一天,他如同往日那般,准备关门,却有一名头戴斗笠的女子急匆匆入内,也不问房价,便匆忙上楼去。
因为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开张,他虽有些害怕,可还是将桌上的银子给放进了怀中,只不过,还未等他将门板给关完,就来了一波白面无须的男子,询问他是否看见一名头戴黑色斗笠的陌生人从这里经过。
白北当时只想着,那女子既然已经住进了自家客栈,那便不是陌生人了,当下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第二日,白北收拾房间时候,却看见那床头压着一封信。
上面写着客栈建议一二。
其中第一条便是,将客栈名改为有间客栈,剩下的几条,你随我进去就知道了。”
白苏与红鸢早已走了进去,马车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看着甘顺师父并不担心的样子,陈月也就没有询问,紧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了有间客栈。
客栈总共三层建筑,第一层左侧是柜台,以及一些桌椅,上面坐着一些背着行囊的人,右边则是用屏风隔开的,陈月探头一瞧,是六张方桌,有两桌正在吃饭,瞧见她探头探脑的看来,却并不在意。
接着,陈月抬头,便瞧见了那挂在墙上的房间牌子,总共有三排,第一排写着上房,共有三个牌子,每一个牌子的上面写着房间号,下面写着所需银两,
第二排是好房,共有十二个牌子,除了一个牌子是正面,其余十一个牌子都是背面朝外,背面写着已住。
第三排是佳房,共有二十个牌子,更是有十八个牌子翻了过去。
白苏从柜台处离开,马上就有小二用杆子将那第一排的三个牌子翻了过去。
又将第二排和第三排翻了两个牌子。
“师父,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此一来,不用问店家,我们自己就知道客栈是否有剩余房间,也知道多少钱一间。”
甘顺点点头,
“小月,你说的不错,光是这两点,就能够让它们与别家区分开来。”
陈月此时倒是有些确认,那深夜闯入客栈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位穿越前辈武安。
只是,既然已经贵为皇后,那群追着她的白面无须之人,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