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会有多疼!
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是心伤透了、绝望了吧。
说到底,还是苗琨害的,他是罪魁祸首。
红莲狠狠看着苗琨,眼里似乎喷出火来。
在这幽暗的地牢中,苗琨与眼前是人是鬼还不确定的红莲四目相对,确实生出一种人在地狱的感觉。
“快说,少绕弯子。”苗琨有些不耐烦。
红莲收回情绪,继续说:“就是因为没有凶器,连官家都破不了案,奴婢也是直到见到了小姐,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自尽的。大人可还记得小姐出门前曾向大夫人讨要过冰块?”
“嗯。”苗琨含糊咕哝了一声。
他并不知道冰块的事,后来真真去世,他查真真最近的行踪才知道她拿了冰块,给他带斋饭用。不过这看起来很正常,他并没有朝这方面怀疑。
“就是用冰块,”红莲苦涩地说:“小姐把一块冰块磨平磨细,和尖刀一样锐利,然后埋在那些冰块中,我们才未能发觉。”
“可是到底经历了那么久,天又热,即便保存妥当,冰块也稍微融化了,小姐在用冰块磨成的刀刃抹喉时,着实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是说真真用冰刀割喉?”苗琨问。
红莲说:“是钝刀割肉,大人知道那种疼吗?”
若是在入狱前,苗琨还真体会不到。
不过他锒铛入狱后,刑部那群龟孙子,让他尝遍了所有刑具的滋味。那种疼,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是他心够坚硬,始终没有屈服。
所以他能想象到真真拿冰刀割喉时的痛苦。
虽说他不信世上有鬼魂,可红莲说的,恰好能解释案中的疑点。就连衙门和刑部联手,都未能破解暗中的疑团,就如他当初说的,莫非想得知真真的死亡原因,只能去问她本人。
苗琨有些动摇了,莫非眼前的红莲真的是鬼?
苗琨忽然想到红莲刚才说的话。
“你想对老夫说什么破解之法。”
就是不让他下地狱,还能走上轮回之路。
“他怕了。”红莲在心里鄙视地说。
如果不是经历这些,苗琨在她眼里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还是小姐眼里那位无比慈爱、伟大、无所不能的父亲。
现在她知道了,苗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他想心安,做梦去吧。
红莲面上不显,继续说:“大人想补救自己的罪过,不是没有机会,现在红莲就把知道的办法告诉你,虽说不至于让你洗的洁白无瑕,但也不至于断了往生。到了阎罗殿,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说、去做,阎王老爷或许会网开一面,让你下辈子投胎成畜生,等你赎够了罪孽,再让你转世为人。”
苗琨差点气的让红莲闭嘴。
什么当畜生,他今生可是堂堂鸿胪寺卿!
但是,红莲的表现由不得他疑惑。
苗琨按下心中怒火,说:“你说。”
红莲张了张嘴。
苗琨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漏掉一个字。
走廊尽头的火桩,忽然就灭了。地牢里瞬间漆黑一片,苗琨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等他眨眨眼适应眼前的黑暗,哪里还有红莲的影子。
走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两个官差走过,嘴里嘀咕着:“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灭?”
另一个说:“该不会是黑白无常来抓人吧,嫌火光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