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敛, 你有一个坏毛病。”江袭道。
“嗯？”
“你教我时，总是将你会的直言说与我听，也不管我能不能听懂。”江袭伸手, 弹了下他的脑门，他眼睛里又浮现出了坏，他说：“哼, 在一线天时你给我讲课，我经常都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觉得你教的好吗？”
雪敛：“……”
雪敛伸手在他屁。股上重重捏了一下，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
江袭发出一声轻哼, 他双臂抱住他的脖子, 江袭很爱看雪敛吃醋，这让他有一种他被在乎着的感觉。
江袭开口：“那人就不一样了，他会从最简单的地方讲起，说的东西都很容易让我理解, 我幻术大成只用了半年时光, 雪敛，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小妖总是一口一个郎君的叫, 这会儿严肃的叫他雪敛，反而让他不高兴了。
“等离开蜘蛛山后, 正好, 我们去看看他吧, 我给他立了好大一座墓，是妖界最大最奢华的墓，我把整个龙宫都修成了墓送给他。”
“不去。”雪敛道。
雪敛不知江袭说的是个老者, 心里吃味的厉害, 他禁锢着他的腰肢, 道：“先回藏锋台，你有孕在身，又吞了蜘蛛毒囊，让云灵给你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也挺精通医道的，你摸摸，我好得很呢，肚中的孩子也好得很呢，正好出门玩几天，顺道回去看看故人，对了，那位南瓜饼做的很好吃的小兵，你想不想见见。”
“不想，不去。”雪敛皱着眉，板着一张脸。
江袭双手捧住他的面庞，他道：“我就要去，你陪不陪，你若是不肯陪，你就自己一个人回藏锋台罢，有的是人肯陪我。”
“他们就那般重要？”
雪敛是有些生气的，亲耳听着江袭说旁人有多好，甚至将那人夸的比他还好，明明只是教了幻术而已，幻术他也会。
雪敛更气那时的自己竟没有陪在江袭身边，那么小的江袭，正是需要人陪伴开导的时候，他头一次不满自己修圣人之道，把七情都给修没了，不解风情，让年轻的江袭独自承担了一切。
“不错，他们在我心中就是这么重要，头一次有人真的做到把心挖出来给我看，雪敛，就连你也没这样做过。”
雪敛：“……”
雪敛不悦道：“对修士而言，挖心并不致命。”
“我的好仙尊，你真的不解风情，挖心不致命，却很浪漫，一个人如果愿意把他的心献给我，说明他全心全意的爱着我。”
是啊，雪敛亲眼所见，十六岁的江袭有多招人疼，其实那时候的雪敛根本就不会轻易去接近一个人，可他却下意识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江袭的身体上。
雪敛好生气，又无法反驳，他的确不解风情，即便恢复了部分记忆，也还没想起和江袭在一线天时的种种。
雪敛侧过头，张嘴在他手腕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轻轻磨蹭着，过了会又用舌头舔了上去，江袭这手腕上，本有一圈丑陋的疤痕，是长时间的禁锢导致，如今却细腻白嫩，什么都瞧不见了。
江袭低下头，心忽的痒了起来，他又想要他了，江袭正要开口。
“公、公子？”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呼。
江袭抬头，褚襄和荀英站在不远处，惊惶不安的看着他们。
“啊。”江袭应了一声，刚想做点什么的小心思散了，他颇为可惜道：“是你们啊。”
褚襄拽着荀英走来，冲着他们行了个礼，道：“公子，仙尊，我们已经将附近查探过了，没有其他受害者了。”
被雪敛用这种抱小孩的姿态抱着，换做旁人这会就该不好意思了，江袭此人天生脸皮厚，没什么是他做不了的，他夸了句：“嗯，做的好。”
褚襄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他们做的一点都不好，打蜘蛛精时也没使上力，全靠仙尊和公子搭救，他连忙摆手，道：“此次蜘蛛山多亏了有公子和仙尊在。”
江袭来蜘蛛山的目的也不单纯，他是故意将雪敛引至此处，试探他能不能就此恢复记忆。
“行了，一会下山吧。”
“好，好……”褚襄挠了挠头，看了眼被仙尊抱在怀里的江袭，不知怎的就有点羡慕起仙尊来了。
江袭抬手，敲了下雪敛的脑袋，问：“最后再问你一次，下山后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妖界，你若不陪我就自己去。”
“陪。”雪敛改了口，他怎么会让江袭一个人去看那些人，即便他们已死，也不行。
很奇怪，明明只是想起了初见时，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雪敛，让他对江袭再也放不下，甚至连修了八百年的道心也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去哪？”褚襄试探着开口：“若是公子有需要，我们也可一同前往。”
“好啊，人多热闹呢，本尊带你们去妖界长长见识如何？”
褚襄面上当即露出惊喜的神色来，“真的吗！我们去！”他们还没有去过妖界呢 ，也不知道妖界和人界到底有什么区别。
江袭低下头，看向雪敛，眼底充满了戏谑，瞧瞧，人家多听话，哪像雪敛别别扭扭纠结半天。
雪敛读懂了他的眸色，忍不住将这小妖颠了颠。
江袭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子，他眼皮微微垂着，道：“坏仙尊，你颠我，不要你抱了。”
说完，伸手推了雪敛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灵巧的跳下地。
他微微扬起下巴，挑衅的看向他。
到底谁坏？雪敛眸色微深。
褚襄偷偷瞧着他，不得不说，这样的公子，真是可爱的紧，别说仙尊了，他也很喜欢。
“砰”的一声，天上有烟花炸开，几人注意力当即被吸引了。
那是寻剑宗弟子发出的危险信号，褚襄面色一惊，道：“不好，寻剑宗那几位师兄恐怕遇到危险了。”
荀英道：“可黑寡妇都已经被公子杀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褚襄望向公子，他觉得公子和仙尊之间，公子才是那个主事的人，他问：“公子，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江袭扇柄轻轻敲了下掌心，道：“去。”他还挺喜欢习秋月那小子的，他的剑也很可爱，若是就此陨落了有点可惜。
四人正要前往，江袭忽的想起他们此刻用的还是真身，他微微一笑，朝着雪敛的方向点了点，登时，他和雪敛便又变回了元清和陆姓小师弟的外貌。
褚襄不禁感叹，公子的幻化之术真的很精妙，拈手即来，他们没见过用的比江袭更好的了，哪怕宗门的掌门和长老，都不及公子一二。
江袭走在前头，雪敛跟在他身边，他压低声音问：“我坏？”
江袭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坏透了。”
坏透了的人到底是谁？雪敛伸手，在他腰线往下的位置虚虚握了一把，那儿曾有个尾巴，那晚他只隔着衣摸了一下，这会雪敛倒是有些想念了。
“你看，你现在肯定在想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太坏了。”柔软的腰肢在他掌心轻蹭。
雪敛没有反驳。
他确实孟浪了，自从恢复那段记忆之后，他就仿佛也被江袭感染了一样，欲。望缠身。
江袭看着天上还未消散的烟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个梦，他忽然就想到了江忱。
他步入红尘所看的第一场烟火是江忱带他看的，那时候的他单纯的很，觉得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那场烟火更是江袭前所未见的美景，他深深记在了心里。
雪敛似乎感受到了江袭的心不在焉，手不轻不重的在他腰间一捏，问：“想谁？”
“江忱。”
江忱没死，离开妖界后还成了魔君，是与雪敛和江袭比肩的七大大乘期之一。
雪敛抿了抿唇，这是他不高兴的标志性小表情。
“别想他。”雪敛道。
雪敛还记得梦里江忱对江袭所说的那些话，即便江忱有苦衷，于雪敛而言也是不可原谅的，而江袭身上那些伤痕，太多太多都是江忱所留下。
若不是如今江袭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已经恢复至完好无损的状态，雪敛定要将那些伤痕一点一点去处不可。
“怎么？我想我哥也不行啊？”
“他不是你哥。”雪敛下意识道，说完，便连自己都愣了下。
江袭乐了，问：“不是我哥，那是谁？”
可恶的小兔子又开始作弄他了，雪敛颇为烦闷的皱起眉。
江袭发出一声轻笑，他扭腰，避开雪敛的手，回头倒着走，他道：“别皱眉，容易老，本来就已经挺老了。”
雪敛：“……”
“唉，我跟了你，是不是有点亏了呀，雪敛，你去人间看过吗，人间常有七老八十的老头娶个十几岁的漂亮续弦这种事，你看看，我们之间像不像？”
雪敛：“……”
“不仅如此，我还拥有一整个妖界，我是妖界之主，你就只有个凌云宗，我这分明就是下嫁给了你，门不当户不对，你若是能年轻一点，好歹也算般配，你年纪这样大，还让我这么个一界之主为你生孩子……”
江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雪敛听不下去了，忽的拉住江袭的手腕，脚下踩着霜寒剑，腾空而起，揽着江袭的腰，低下头堵住了那只可恶的嘴。
江袭仰着头，顺从的接纳了他，他唇舌柔软，在雪敛怀里时，浑身都是软的，雪敛内心的焦躁因为这个吻缓缓被抚平。
年纪大又如何？只有自己能碰他，能吻他。
褚襄和荀英气喘吁吁的御剑追过来，“仙尊，等等我们啊！”
雪敛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结束了这个吻。
江袭发出沉沉的笑声，他说：“郎君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