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愣了一下，但又立马感觉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行。”老张率先走出去，“那走吧，动静小一点，别被哪个粉丝看到。”
工作人员很有经验，提前给选手们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应急通道。
“队长。”临近走到出口，寒路让看着他把礼物盒子收进口袋，喊他。
林漾回头：“嗯？”
寒路让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你在采访上说的……说我的那句……”
黑瞳迎着出口的光，熠熠地闪，又带了点小心翼翼：“后面没说完的，是什么？”
“说你的那句？”林漾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弯起眼，“说你乖啊。”
寒路让一愣。
林漾笑道：“不过想了一下，在采访里说这个不太合适。”
要是一年前的小少年，用上这个词可能还会吸引一大波姐姐粉。
现在用这个词形容寒路让……
林漾看看面前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
寒路让只要一摆出这种乖巧的姿态，他就总手痒想去薅他的头发。
但想想旁边有别的队伍在，还是忍住了。
以寒路让现在的外形条件，用乖这个词形容他，可能粉丝和主持人都会觉得疑惑。
考虑了一下，林漾还是没说，虽然人确实很乖。
寒路让仍在愣神，肩膀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他背上背着林漾的外设包，本能就把对方按住。
抓到了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旁边只有林漾。
后者看他，撩起他左肩上的背包肩带，好笑道：“还打算帮我背回基地？”
寒路让的手倏地弹开。
这一瞬的恍神，林漾已经把他的外设包换到自己肩上。
他拉下帽檐，戴好口罩：“走吧，不然你张教练到门口看不到人又要念叨一整路。”
说着在工作人员帮忙推开的门里走了出去，只剩下寒路让还站在原地。
安全通道只有应急灯牌发出幽幽的光，寒路让拢在黑暗里的右手痉挛似的微微颤了一下，五指张开又收拢。
乖？
前方男人的队服外套被风吹起，勾勒出半边修长的身线。
他望着那一处腰际，几秒后，掩下黑眸，抬脚跟上。
-
常规赛的第一周结束，RTG完美拿下，队伍保持在本赛区总积分第一的位置。
比赛结束后有一周的休息期，但大家也没立马休息，回去该复盘的依旧严肃复盘。
“这一波该你去对面高楼站视野，你在这后面追对面的残血做什么？”老张拿着平板，上面全是教练组调出来的各种问题，“一个残血就算放跑了也没关系，S方向有两个队，万一过来把你们包了怎么办？”
被说的是茶茶。
他嘟嘟嘴：“知道了，我前面杀上头了嘛，下次不会了。”
下一个挨批的是陈敛舟。
“开了屏障会大幅度降低移动速度这个我早就在训练赛给你提过。”老张点点大屏幕，“你看在这，一大片平原，是把队友护住了，但后续呢？谁要是想来包你们不就成了瓮中捉鳖？”
陈敛舟沉默看了几秒：“我的，应该先转移到掩体后面。”
林漾一如既往没有什么问题。
最后说到寒路让，再怎么样也还是他第一次和RTG其余三人一起正式参加联赛，方方面面都多少有点小毛病。
老张向来是不会顾忌选手心情的，平时怎么插科打诨都没事，复盘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
寒路让全程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等讲完喝了水，老张忍不住道：“其实问题也没有那么大，这是你第一场比赛，已经打得很亮眼了，我刚才说的是比较严格……”
“没有。”寒路让眼睫微抬，认真在看屏幕上的回放画面，“是我没打好。”
老张一愣。
“嘶”一声：“不错啊！茶茶，你看看人家对自己的要求，别人比你还小。”
茶茶莫名躺枪：“……”
不过他多少还是对寒路让居然这么听老张的话感到意外，茶茶以为这种能称得上天才的小选手，多少都会比较难搞。
至少他自己要是刚进队就打成这样，他能在基地里横着走。
茶茶意外地看了寒路让一眼。
林漾在旁边听他们对话，也很轻地抬了抬唇角。
寒路让是真的成长了很多。
方方面面都有被打磨的痕迹，他能感觉到对方现在就像一颗求知若渴的海绵，迫切地汲取一切能让他变得更强的知识。
以至于寒路让记录完老张复盘的内容，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抬眸就和林漾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明显没料到在看他的会是林漾，顿了顿，一下子低头也不是，继续看着也不是。
林漾今天只穿了一件很居家的月白色常服，衬得他整个人仿佛拢在一团暖融融的光晕里。
单手托下巴，半掩着眸子安安静静地注视他，见他看过来，弯起眼。
寒路让手指骤然一缩。
比赛打完，全心全意扑在训练上的紧张气氛稍微缓和，林漾的一举一动越来越会被寒路让的五感无限放大。
比如一不小心触碰到。
又比如……被他这样看着。
寒路让后脊的肩胛藏在衣服里绷紧，压抑在脑海深处的某些念头开始叫嚣。
“怎么这种表情，很紧张？”林漾把椅子往这边移了几寸。
“……”寒路让摇头，“没有。”
林漾笑：“老张复盘是有点凶，这是他的个人风格，习惯就好，不用紧张，不会骂你的。”
“……好。”
林漾还是看他：“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问，别怕他。”
比平常都轻缓几个度的声调飘进耳朵，寒路让过了三四秒才“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经理突然敲门进来，和老张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林漾。”老张走过来。
林漾抬头：“嗯？”
寒路让赶紧移开眼。
“没什么。”老张多看了看寒路让，这才回头对林漾道，“下周我们轮空，之前不是和你们讲过这周休息，正好出去放松两天，经理定了一泉山庄。”
“啊啊啊太好了！”茶茶的兔子耳朵偷听到，“一泉山庄！！我最爱的一泉山庄！温泉SPA我来啦——”
“……”老张没理他，“Frost还没去过吧？很好玩的，你去玩一次就知道了，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你队长。”
林漾偏过脸：“确实是个好地方，接待的客人不多，很清静，也凉快，到山上得穿外套。这段时间训练辛苦，泡泡温泉也能缓解缓解。”
“耶耶耶，等到了我就拍照，这个朋友圈发出去，其他队要羡慕很久吧？”茶茶的欢呼响彻整个会议室。
陈敛舟都难得没去和他呛声。
林漾还在跟老张和经理确定休息后的时间安排，只有寒路让坐在原处没动。
清静。
人少。
温泉SPA。
……
和林漾。
寒路让知道比赛结束会有两天假期，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假期。
信息量过于巨大，他甚至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