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礼只说：“看时间。”

从始至终，佟佳眼神就没从许慕礼脸上移开过，安初的话，若是平时，她一定矢口否认。

这会儿，她却默认，一句话都没说。

她仔细认真的探究着，企图在男人的脸上看到其他表情。后悔、痛苦、难过、遗憾。

可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冷静从容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就连那睫毛，都不带动的。

她和安初，好像两个小丑，试图让眼前的人有所反应，但他们压根就引不起他的关注。

佟佳心口涩涩发疼，头脑发晕。低头，她不敢再看许慕礼，低声说：“走吧。”

安初不愿意，还要说话，被佟佳一个眼神制止，佟佳拉着安初进了饭店。

许慕礼和林生也赶快上了车。

车内开车空调，热风吹在身上，许慕礼长舒一口气。

林生回头，隐约能看到安初和佟佳的背影。

“礼哥，我再次庆幸，你没跟佟佳在一起。”

林生琢磨了一番，“我越想，越觉得佟佳脑子有点不正常，她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女孩，就是挺那啥……”林生想不到那句话。

许慕礼挑眉，“爱情至上。”

林生恍然大悟，拍手，“对，就是这么个说法，我以前一直没觉得她这样不好，如今再想，好像只要一牵扯到感情的事，佟佳就特意容易失去理智。”

林生举例子，“她高考那会儿，你记得不，考试前一天，跑到你大学宿舍楼下，拿着喇叭跟你表白，说如果她考上你的学校，就让你跟她在一起。”

许慕礼眼睛半阖着，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许慕礼心道，就是因为当初佟佳那么一搞，让他单身到了毕业。

当时佟佳弄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小青梅喜欢他。

那之后有女生在学校论坛发帖，说全校的男人都可以肖想，就是不能肖想他，女朋友哪里比得过小青梅。

搞得所有女同学看到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也是那次事情之后，他对佟佳的态度越来越差。

做事的时候永远那么冲动，没脑子，从不考虑给他带来的麻烦。

她自己倒是想做什么做什么，高兴了，舒坦了。但他呢，背着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的名声，走哪都有人暗自指点。

林生接着说：“还有一次，那会儿天很冷，她给你发了消息，大晚上的在湖边等你，说你不去她就不离开，后来你没去，她冻了一晚上，第二天发高烧，她妈还跑去你家指责你。”

那次因为什么，许慕礼不记得了。但佟妈确实第二天跑到他家，指着他鼻子，说佟佳要是出事，跟他没完。

林生说上了瘾，“以前有段时间，佟佳还喜欢跟着你，你走哪她就跟到哪，听说还差点跟着你进了男厕。”

许慕礼扯扯嘴角，“那叫跟踪。”如果不是后来他报警，佟佳说不定会一直跟着他，阴魂不散。

林生……好像也是。

设想如果有人一直偷摸跟着他，林生想到那个画面就心里恶寒，后背发凉。

林生看着许慕礼的眼神，逐渐有些同情。

礼哥这么多年也是够倒霉的，被佟佳痴缠。

关键是以前，他有时候也觉得礼哥不应该那么对待佟佳，还劝过礼哥好多回。

礼哥没把他拉黑，也是给他面子。

林生唉声叹气，“礼哥，以前真是对不住，以后我绝对支持你远离佟佳。”

许慕礼没回答，有没有人支持的，他都坚持了这么多年。

得亏他意志坚定，不然早就稀里糊涂的跟佟佳在一起了。

当你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你应该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你又不喜欢这个女人的时候，真的很恐怖。

感觉整个人生都不由自己控制。

系统突然呜呜哭了起来，抽抽涕涕的说：“朋友，你以前也太惨了，对不起朋友，我一开始也想勉强你跟佟佳在一起。”

“呜呜呜。”

被系统这么一哭，许慕礼这么多年难得忧愁善感的心情，持续了不到几秒，就消散了。

他柔声安抚系统，“好了，别哭了。”

安抚好系统，酒吧到了。

外头，雨水逐渐变大。

酒吧气氛正浓，找了个地方，许慕礼不去想其他事，专心喝酒。

算是喝了个尽兴。

凌晨，许慕礼回家洗漱完，几乎倒头就睡。

一夜好眠。

而另一边，有人却是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