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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她也难得钻起牛角尖来,“我爸跟你说什么了,他怪你了?你不要听就好了,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我自己都嫌烦。”

“……”孙施惠一改往常,从前这种口角官司,他哪怕胜之不武也要胜的。今天听汪盐这么一句,眼里几乎心灰意冷。朝她赶赶手,要她出去,这是他的书房。

汪盐没听没动。书案前的人再滑椅子到桌边,想抓鼠标点什么的,蓝牙适配的鼠标好像没什么电了,屏幕怎么滑都没反应。气得他一时丢手,骂骂咧咧,“榆木做的。”

不远处的人还在那。幽幽盯着孙施惠,他几发薄怒想任性出口,要你走为什么不走,或者从前那样,叫她滚。

但今时今日的孙施惠不会,也不敢。他太了解汪盐的脾性,倘若他今天任性叫她滚了,她毫无疑问,肯定掉头就回娘家了。

两厢沉默里,汪盐去拾茶几上她的笔电和手机,收拾东西出去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她拔了她电脑上蓝牙的适配器和鼠标来,扔给桌边的人。

孙施惠抬眸看她时,她人已经出去了。

再一刻钟,孙施惠从书房里出来,他原以为汪盐肯定回房洗漱了,搁她那个气性,他甩一回脸子,她一定把他脸子狠狠踩一脚,再冲他甩回来。

这些年,向来如此。

岂料,汪盐把从书房转移出来的笔电、手机,囫囵扔在明间客厅沙发上。

她人在用她点香薰蜡烛的长火柴擦火,点烟。

她从不吸烟的。“烟哪里来的?”孙施惠径直问她。

“琅华给的。”

孙施惠皱眉,“这个该死的老姑奶奶。”

汪盐青涩得很,滤嘴搁到唇边上,吸气的架势,把火柴上的火引渡到烟上。

才吸了口,有什么香气爆出来。她没想到,仰头问孙施惠,“什么味道?”

“你再抽一口试试看!”

汪盐都没听明白他是反话,当真再衔到唇上,还没吸,就被孙施惠走过来摘掉了。

他光火地把烟扔在地毯上,才要拿脚去灭烟的,一看,自己没穿鞋。

又气得没招的把烟给捡起来了,拿手灭了。扔到垃圾桶里。

汪盐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他继续骂她,“笑屁。”

“我知道是什么了,爆珠,对不对?”她指的是刚才烟里的香气。

她也有。只是不在烟蒂里,她有同款的口腔清洗剂,就是爆珠款的,玫瑰和薄荷两种。说着,汪盐就拖她的包来,翻那个银盒子。

汪盐当着孙施惠的面,极为童心地唇边抿开了一粒玫瑰爆珠,给他看,也让他闻,“是不是很香?”

有人用一种很警惕的目光逡巡着她。良久,“你坐小孩那桌喝酒了?”

“没有。他们喝得芬达,我不喜欢。我一向喝北冰洋的。”

孙施惠被她气得破功了,笑出声,再一秒收敛。紧紧目光,提醒眼前人,“没喝酒犯什么傻!”

汪盐瞥一眼他,心想,到底谁是榆木做的。你才是!猪!

她往他嘴里塞一颗薄荷味的爆珠,给他清醒清醒。

岂料,孙施惠这个反骨头,他拿舌尖顶出来了。就跟小时候汪盐不肯吃药一样,多少水喝下去,那退烧药总还在舌尖上,急得汪敏行朝妻子摊手:这什么小孩!啊!

眼下,爆珠在他舌尖上。汪盐看着他,孙施惠不动声色地抿开了,明明薄荷的清凉直冲颅顶,他面上也显得淡淡的。

“是不是和烟蒂里的爆珠一个意思?”她仰首问他。

孙施惠不接招,“不懂,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汪盐被他噎好几次了,她再不高兴了。才要抬脚往房里去的,孙施惠伸手拦住她,嘴里薄荷的香气还没散,冷冷问她,“烟还抽吗?”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可以,你就是不可以。”

汪盐闻着他混着酒气的薄荷味,脑袋也跟着晕晕的,情绪支配理智,她本能地朝他,“孙施惠,你会吐烟圈吗?”

他朝她皱眉。

“琅华会,你会吗?”

“汪盐,你今天是去了趟医院,被传染上什么毛病了?”傻兮兮的,全是些他听不懂的话。

被点名的人一时失语,确实几分失神地看着他。然后,执意得很,“我想看你吐烟圈。”

喝酒的人坚毅的清醒;

清醒的人薄薄的沉醉。

汪盐烟盒里的烟是女士的,细支的身条。

孙施惠摸一根出来,却看不上她拙劣的火柴盒,要看烟圈,就听他的。要她去书房拿他的火机。

汪盐当真去了,结果找不到。他书桌上没有,连抽屉也翻过了。

她再回头的时候,孙施惠已经在书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

遥遥的,他成全她。蔚蓝色的烟雾后头,那人试着吐出一个烟圈。

不大成型,汪盐客观批评,“没有琅华吐得漂亮。”

有人胜负欲上来,嫌她的烟太细了,他要换自己的烟。汪盐笑话他,“你就是到七十岁都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

“我要改了干嘛。我进一步都这么难,我他妈为什么要退。”

他说着,咬着的烟上,簌簌落一截烟灰下来。因为是女士爆珠的,吞吐的气息里,全是玫瑰和他先前吃的薄荷香气。

他人朝她走过来,说找他的烟。

汪盐说没有,“烟和火机都没……”

话没说完,一支烟就喂到她唇上。因为孙施惠尝过了,实在太淡。

有人被迫哑巴。

孙施惠朝她,“抽呀,不是要的吗?”他怂恿她,吐口烟给他看看。

汪盐当真吸了口,可是不能像他们那样熟练地舒展地从鼻息及唇边吐露出来。

有一口还很拙劣得咽了下去,味道不冲,也呛得她直咳嗽。

孙施惠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接回头,一支烟才吸了一半。他懒洋洋叼在唇边,再次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汪盐?”

他看得出她心情不好,起码心思幢幢的。

她坚定地否认,“没有。”

“没有在这颠三倒四的,嗯?”

他说着欺身来,汪盐没动,身后就是他的书桌,她退无可退。

身影压过来,她拿手推在他心口,看着自己指尖,急智里,也只能随便拣点来说了,“早上的香水味太浓了,熏得我有点头疼。”

孙施惠轻出声,嘴上的烟没移开,再捞她手来闻。

……

她是半推半就被他抱到书案上的,她不肯躺下去的话,孙施惠怎么欺身来,她也不会理他的。

汪盐很清楚这一点。

看着新裙子里的人躺在他办公的桌上,孙施惠嘴边叼着的烟燃得猩红,他俯身的缘故,不能朝她说话,不然烟灰会灼到她脸上。

偏就他舍不得移开。

因为汪盐难得这么顺从。

她拿手捂着脸,才要他把烟拿开。

孙施惠快一秒,掌心来截一断落灰。

汪盐在他撑手的距离里左右避让地扭了一下,孙施惠这才把烟灭在他够得着的烟灰盘上。再两只手揪着白T的领口,三两下脱了短恤。

汪盐提醒他什么,他不嫌她说教,只咬着她那只染香的手,为难她,“那你帮我去拿。”

晕飘飘也诚然的人,拿脚蹬在他肩上。

孙施惠清算她,“你不和我说实话,害我被老汪数落了。”其实,汪敏行只是在桌上提了句,她们母女今天去医院看老五家了,汪敏行只是感谢施惠帮着打点而已。

汪盐情急之下,拣好听的说,“爸爸有什么资格说你呀,他自己都没去。他自己也烦五姨父爱吹牛……”

欺身在上的人轻飘飘的笑意落到她眉眼上,“可是你不知道泰山大人大过天吗?汪盐,我又没父亲,拢共就你爸这么个岳父,他说我什么,我从来不敢反驳的。”

她明显不信,朝他咬着牙的呸一口。

“汪盐,下次还瞒着我吗?”

咬唇不语的人倔强地别着头,孙施惠拨她的脸过来,要她看着他,保证。

“保证什么?”

“你说呢?”她领口腰身都太服帖,孙施惠骂她成心的吧,穿这么费劲的裙子。

半个小时前,他明明才赞扬过它。

汪盐先要他的保证。

“什么?”

“好好做人。”

孙施惠闻言就笑了,问她,“做什么人?”

“做一个守规矩而不是每次都要我提心吊胆的人!”

于是,守规矩的人抱着她回房了。

有人今天真的过于乖顺,孙施惠哄着她一点点坐上来时,自己都恍惚了,一只手撑在身后,一只手来撩她身上脱了一半的裙子。

他要看,摇摇晃晃的人来蒙他的眼睛。

孙施惠笑出声,长短不一的气息,闻着她手里的香,告诉她,“我看着我的汪盐为了成全一屋子人,自己坐小孩那桌,恨不得叫他们全解散了。”

这个关头都依旧不忘和他作对的人,垂着眸,面色含春也不肯认,“我喜欢和……小孩坐一块。”

孙施惠让她再说一遍,“你怎么就这么不认我呢!”他两只手来扶她,起落间,咬了她一口,汪盐疼出声……

始作俑者反过来也喊疼,“你也咬我了,敢说没有,”他死性不改,手去裙子下,摩挲她咬他的证据。

有人一时羞愤,径直来捂他的嘴,也轻易推倒了他。

喝了酒的人被软绵的人扑了个满怀,身上一点香气对他来说都是助兴。他兴头上来,翻身来捞住她的腰,她不大喜欢他这样,在她背后。

莽撞,任意肆为。且她难逃脱。

可是孙施惠喜欢。

他热爱汪盐这样,逃不掉的样子,一点点像冰水软化在他臂弯里……

沉湎上头,孙施惠都顾不上问她疼不疼,身上的汗蒸腾出来都带着酒意。

而蜷缩成一团柔软的人,只拖着他的手,狠狠咬着,咬得重了,她又好良心地丢开他。

孙施惠乐坏了,一身舒展的餍足地松开她,良久,还不忘居安思危,存疑几分温柔缱绻也几分,拨她的脸来看,也吻:

“今天不对劲,太乖太听话了,汪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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