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实在太突然,突然到她来不及反应,没有机会躲藏。
邵屿则吩咐衙役,“来人,将这犯妇拿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宋珩,你这个混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钱惠挣扎着,赤红了双眼,此时再悔恨没有听祖母的话已是悔之晚矣。
“此女杀人焚尸,罪不可恕,拿布巾堵住她的嘴,莫要让她大呼小叫污人耳目!”
衙役领命,拿了条半旧汗巾子蛮横地塞进了钱惠嘴里,她便只能呜呜着,再不能叫骂。
许老太太一时懵了,见两个大男人上前来粗暴地将自己孙女双手反剪摁在当场,颤声问道:“知府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邵屿对许老太太行礼道:“老太太,此女乃钱家之女,并非是您老的孙女。”
“钱家之女?那我的孙女呢?”许老太太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大钱氏。
大钱氏慌乱不已,紧张得脸色青白,紧绞着手中的帕子,指关节泛青,迎上许老太太的眼神,立即躲闪开来。
邵屿回答道:“老太太请放心,你的孙女此刻还在庄子上,来府上之前,本官已经派了人过去,将关押你孙女的人带回府衙问话,你此刻可派几个信靠之人去将孙女接回。”
听到孙女还平安活着,许老太太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虽没有搞明白事态,还是将身边的两位年长的老妈妈叫去庄子上接人。
老太太慢慢思考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再次把目光转向大钱氏,“贞娘,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钱氏知道这一切是再瞒不住了,眼泪更是说来就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嚅嗫着道:“母亲……我……”
许老太太刚烈的性子看不得她这副模样,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说!知府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钱氏眼泪不住地往下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如今要她亲口说出来,却发现,真的难以启齿!
她不肯说,许老太太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这大儿媳妇竟然背着她,私下里将自己的外甥女顶替了自己的亲孙女,她也觉出了一些怪异之处,却怎么也不敢想,她们竟真的做得出这等事情。
这时,吴氏走了进来。
吴氏是以孙女自焚,伤心过度,来大女儿这里小住休养为借口,留在许家,很少会在公开场合露面。
她来许家小住,许老太太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可她小住的时日也委实长了些,一晃过了大半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许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她有儿子有儿媳,却轮番在两个女儿的婆家长住不走,莫不是家里不和睦?
可不论是庆国公府还是许家,都不是缺吃少穿的人家,多养上一个人也算不得什么,她爱住多久,且让她住就是了。
许老太太做梦也想不到,她们母女二人背地里竟干下了这种丧天良的事情,自己客客气气,好吃好喝招待她,喂的是一只老白眼狼,她之所以大半年赖在许家,其实就是为了看自己孙女风光出嫁。
邵屿当然没打算放过吴氏,这一系列的事情单是钱惠一人不可能顺利实施,但只要抓住了钱惠,也不愁吴氏不出现。
鉴于她年纪较大,邵屿也没有对她动粗,算是较为客气地道:“吴氏,此回你也得随本官回一趟衙门。”
吴氏此人一生精明,善于算计,不是被自己孙女一步步逼到无路可走,她也不会轻易去犯下杀人的罪行。
一切源于她对这个孙女无休止的溺爱,甚至不惜拉着大女儿做下这等违背良心的恶行。
“我一垂暮之年的老妇人,有罪自当认罪伏法!邵大人可否容老身说几句话?”
邵屿见她态度还不错,点头,“请讲吧!”
吴氏出奇的平静且镇定,她心疼地看了孙女一眼,知道回天无力,便也狠心扭过了头,出人意料地对着许老太太跪下了。
许家老太太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事情败露了,想要求她原谅,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