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宜公主惊叫一声,慌慌忙忙将沈云归松开,捧着沈云归的左臂又是一阵心疼。
顾及着她们母女之间要说些体己话,胡嬷嬷给还在屋子里侍奉的迎秋并另一个添茶的小丫鬟使了眼神,带着她们去门口候着。
平宜公主眼眶发红,神色颇有些憔悴,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模样。
倒将沈云归看得过意不去。
她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拉着平宜公主的手坐下,将说了数遍的话再次重复:“没事的,阿娘,你看我从小到大,受过的伤还少吗?”
沈云归向平宜公主摊开手掌,她的手能说得上白皙漂亮,手指纤细修长,但实在算不上细嫩柔软,掌心之处,还有儿时学剑留下的难以消去的淡淡的伤痕。
“那能一样吗?”
平宜公主又是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又抬手捏了捏沈云归柔软的脸颊肉:“这次吓坏了吧?”
这样的阵仗,莫说沈云归,她都从未遇上过。
她出身宫中,勾心斗角有之,下毒暗算有之,她就曾误饮先帝后妃递给她皇兄的一杯毒酒,差点一命呜呼。
但却没有见过这种冷刀子直接坎到眼前来的情况。
沈云归不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婚事未明,尚未被扯进几方交缠势力的漩涡之中,哪里见得这样的场面。
昨日一定被吓坏了,晚上肯定也没睡好。
平宜公主委屈,替她这个女儿委屈。
“我真的没事。”沈云归咧着嘴笑了笑,“只是让阿娘担心了。”
“我担心你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平宜公主嗔她,抬手抹了眼角的眼泪,“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儿女的道理。”
她其实也没这么娇弱,动不动便掉眼泪,只是昨日实在被吓得狠了,将她多年之前的小女儿状态也吓出来了。
“阿娘放心,我哪有那么娇弱。”沈云归拉着平宜公主的手软软撒娇,全然不见之前跟张月回吵架时的盛气凌人的影子,“我可是沈牧和平宜公主的女儿,双煞之一的沈风还的妹妹,哪有那么不经吓。”
平宜公主没脾气地瞪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贫嘴。”
门口却蓦地传来爽朗笑声。
一身锦袍的沈牧阔步走了进来,胡嬷嬷远远地冲沈云归笑了笑,示意是沈牧来的突然,她们来不及进屋告知。
沈牧径直过来摸了摸沈云归的脑袋:“阿软说的也没错,将门虎女,哪里就那般娇弱。”
“哼。”
平宜公主冷笑一声,抬手打掉沈牧还在沈云归脑袋上的右手,“昨夜是哪个起了三次夜,在外面吹了半宿凉风的?”
“……”
沈牧的笑容微微僵住,小声道了声“娘子”,装作无事地冲沈云归道:“阿软没事便好,这几日好好养着,莫要——”
“爹爹!”沈云归怕被沈牧限制出行,连忙出声,娇憨一笑,“我只是被轻轻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不影响日常行动的。”
见沈牧面露无奈,沈云归趁热打铁:“昨日多亏了十一和徐年为我拦住刺客,我现在才能活蹦乱跳,而且人徐年还替我挡了一刀,伤的也不轻,我总要去看望看望吧?”
话都叫她说完了。
沈牧无奈摇头。
“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