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民宿里除了郭大伯,就只有江放四人,他们想吃饭就得自己做。
所幸,民宿里的储备食物不少,即使几人困在这里三四天也没事。
江放看厨房有鱼,就买下了一条,打算做一条红烧鱼。
其实,她也看到了卷心菜。
只是,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做一份卷心菜炒松茸。
郭大伯看她一直盯着卷心菜,便问了句:“这个你打算做菜?”
“我......”
江放没想好。
郭大伯看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便道:“你要是不用,我就炒菜了。”
听此,江放问道:“您这有松茸吗?”
郭大伯摇头,“没了,昨天刚吃完,要不是因为昨晚下暴雨,今天就该补上了。”
闻言,江放最后的犹豫也消散了,摇了摇头道:“我不用,您用吧。”
江放的早饭还没全部做好,惠知行和周元两人便过来了。
只是,两人到厨房门口后,惠知行便自觉地进了厨房朝江放走去,周元迈开了半步后,又收回了脚。
好似这宽大的厨房里,并没有他的位置。
但他也没有离开。
不是因为大家都在忙,他不好意思独自坐下休息。
只是,江放在厨房里,他想离她更近一些。
仅仅是倚在厨房外,听她做饭时厨具碰撞发出的声音,他也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不过,若是没有惠知行,会更好。
厨房内,惠知行一眼就看到了一旁做好的鱼,“这儿有鱼?”
江放一边炒菜一边答道:“有两条。”
惠知行闻言挑了挑眉,凑近江放身后道:“特意给我做的?”
因为惠知行突然的靠近,江放身子僵了一下,手顿了下后才点了点头。
惠知行心情大好,撸起袖子问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江放转头,看了惠知行一眼后,又转回身翻动着锅铲答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你出去吧。”
虽然江放别的没多说,但惠知行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
因此,凑到她耳边道:“我虽然做饭不行,但是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还可以,你至于这么看不起我嘛。”
因为料理台另一侧还有郭大伯,所以惠知行没敢太大声。
江放本来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尝菜,因为这意料之外的耳边的低喃和热气,筷子一松,菜掉到了地上。
她刚要弯腰去捡,惠知行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看到地上的青椒道:“你别捡了,我来拣。”
江放听到了,但是惠知行蹲下时,她就已经蹲下身了。
她刚伸手捡起菜,惠知行就冲她笑着抛了个媚|眼。
江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头道:“你别在这儿添乱了,赶紧出去吧。”
惠知行委屈地瘪嘴,他才没有添乱好嘛。
不过,见江放笑了,他便也放心了些。
自见到周元后,江放素来冷清的神情里,就多了一层压抑的低沉。
他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她的情绪,他只希望自己能尽量帮她缓解情绪。
本以为成功了,却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江放将捡起的菜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时,身子顿了一下。
她在眼角余光中看到了厨房门口站着的周元。
她能察觉到周元注视的目光。
她迅速地收回了视线,垂着眼睑对惠知行道:“你先出去吧,把这盘鱼端上,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惠知行察觉到了江放一闪而过的变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周元在惠知行端着菜要出来前,便先坐回了桌子上。
惠知行将那盘红烧鱼放到桌子上后,看了周元一眼,便又去了厨房门口。
倒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了刚刚周元站过的对面位置,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江放。
而刚刚自惠知行出来后就故作淡定、视线旁移的周元,这才看向了桌子上的那盘鱼。
明明已经告诉了自己,忽视惠知行,忽视惠知行。
可是,想要忽视他比把视线只放在江放身上还要难。
他看到了惠知行和江放在厨房内相处的全过程。
他知道了江放特意为惠知行做了一盘鱼。
惠知行可以肆无忌惮地站在江放身边,对她喃喃细语。
江放对惠知行有那么无奈又宠溺的笑。
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
可这明明曾经是属于他的。
他也曾经和江放这样相处过。
江放的工作性质导致她在家的时间并不长,他们结婚的那段时间里,一起做饭的次数很少。
就算是他帮着她做饭了,两人在厨房内也基本不说话,都只是默默做自己手里的事。
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他其实没帮过江放多少。
而江放虽然很忙,每一次她在家,都会做他喜欢的饭菜。
江放的手艺,也一直在进步。
原来,他之前的记忆刻意屏蔽了很多事。
“呵。”这一声,不知是不是周元对自己的嘲笑。
等他再抬起头时,惠知行已经进厨房继续端菜了。
他站起身,也走过去。
江放正对惠知行道:“有些烫,你别一次性端两盘。”
惠知行两只手探了探温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儿,可以。”
说罢,他刚端起两个盘子转身,就看到了走进厨房的周元。
果然,江放的神情又僵了起来。
然后,还没等周元反应过来,手里就被惠知行塞了一个盘子。
惠知行毫不扭捏地说道:“你帮我拿一份,有点烫。”
周元继续前行的脚步就这样被惠知行......阻断了。
待周元放下手里的那盘秋葵,要转身前,从没在厨房这么勤快的惠知行也立刻放下手里的那盘青椒炒肉道:“你坐下吧,我去端。”
若不是他还有些导演的架子,这语气跟店小二也就相差无疑了。
惠知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突然觉得他在情敌面前掉价了怎么办?
周元看着帮江放盛粥的惠知行,眼神暗了下去。
惠知行可以张扬地阻拦他,江放却连一个责怪的眼神都没有。
她对他真得很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