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冷冷地甩开了凌甜的手。
单看她一脸嫌弃地抖着衣袖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凌甜尴尬地收回了手,仍不甘心地追问道:
“妈,你可知这位战先生为何同我姐姐走得这样近?莫不是他们二人的奸情被人揭发了?”
“什么狗屁奸情?凌墨命好,这会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战寒爵的独生女。”
梁母冷哼着,略带刻薄的话语中藏着对凌甜的诸多不满。
此刻,她显然十分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错把珍珠当鱼目。
早知凌墨是战寒爵的女儿,打一开始她就不会反对梁非凡和她在一起。
“什么?她竟是战寒爵的女儿?!”
梁非凡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同战寒爵,秦北冥二人相谈甚欢的凌墨,震惊的无以复加。
凌甜只一味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偏执,嘴里亦一刻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一定是假消息,凌墨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她怎么可能会是战寒爵的女儿?!绝对不可能!”
“到现在还没认清真相?事实上,真正的野种是你。现如今,全世界都已经知晓,临江第一名媛是影后苏毓和她的神棍表哥私通下的产物。”梁非凡被凌甜一阵念叨烦得蹙紧了眉头,冷不丁地扫了她一眼,眸中轻蔑可见一般。
凌甜没想到梁非凡会用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语羞辱她,瞬间红了眼眶,语音哽咽地质问着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站在同一阵线上,共进共退才是。”
梁非凡面露不屑,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嗤出声:
“你和姜家傻子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还好意思自称我的未婚妻?识相的,就主动解除婚约吧。我们梁家世代清白,可丢不起这个脸。”
“非凡哥哥,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我明明是被凌墨所害,你怎能将过错推到我的身上?再说了,你和姜瑶不也发生了关系?”
凌甜越说越伤心,原本和姜遇的那一档子事,就让她恶心无比。
这会子,见梁非凡对她生出了嫌恶之心,更显无措。
眼下,她已经没了凌云龙和苏毓的庇护,如若再失去梁非凡,该如何是好?
提及姜瑶,梁非凡面上的讥诮和愤慨很巧妙地化作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对姜瑶并无半分的好感。
不过,发现姜瑶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之后,他内心深处便萌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和名声扫地,再无翻身余地的凌甜相比,选择家境优渥,身世清白的姜瑶,显然对他更有利。
凌甜深知梁非凡的精神洁癖有多严重,此刻亦有些慌神。
她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胳膊,满脸恐惧地道:
“非凡哥哥,你忘了你和我之间的山盟海誓了吗?你相信我,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比我更爱你。”
“现在的你,倒贴我都不要。”
梁非凡狠绝地甩掉了凌甜的手,稍作喘息后,沉沉说道: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我是退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姜家提亲,好给姜瑶一个交代。”
“那我呢?”
“凌甜,体面一点,好聚好散。”
梁非凡抿了抿唇,耐性用尽,疾速调转了方向,便随着梁母,以及从战寒爵、秦北冥那儿碰了个钉子的梁父一道,头也不回地出了警局。
对他而言,凌墨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朱砂痣。
如若可以,他也想要同凌墨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凌墨对他早没了半点情谊。
眼下,梁家内忧外患不断,梁氏集团的口碑亦濒临着全面的崩坏,比起苦闷且看不到未来的单相思,他更需要的是家底充沛的姜家的助力。
斟酌再三,梁非凡最终还是理智且克制地选择了更好驾驭的姜瑶。
“非凡哥哥,不要丢下我...”
凌甜泪如泉涌,再顾不得其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梁非凡身后,哭得尤为伤心。
梁非凡却铁了心不愿再搭理她,上车后,全然不管凌甜的安危,由着她兀自一人追着车跑了好长一段距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非凡哥哥...”
凌甜在骤降的滂沱大雨中跌跌撞撞地追着车,死命地狂奔着。
不慎摔跌在地,目光依旧不甘地追随着车子驶去的方向,直至视野被雨水彻底模糊。
梁非凡弃她而去之后,她突然又忆起了季衍的好。
慌忙之中,她颤巍巍地捧着手机,给季衍拨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还不等季衍开口,凌甜便开始对他诉起了衷肠:
“季衍,我终于看清自己的心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凌甜同学,你都已经和别人订婚了,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季衍听得听筒中凌甜带着哭腔的声音,早已放下的心又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毕竟是明恋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即便是看清了她虚伪的假面,即便是当初的爱意不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季衍,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和我重归于好,我可以立马就去找梁非凡,同他退了这么亲事。”凌甜急于翻身,忙不迭地接着话。
“今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只是,我实在不想当什么老实巴交的接盘侠了。想来,应该是梁非凡向你提出了退婚,你才会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对吧?”
季衍沉痛地闭上了眼睛,语气虽十分平和,凌甜却听出了他话里行间的自嘲之意。
她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思忖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除了你,我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如若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盼头?与其苟且偷生,不如直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