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初侧身,抱住何锦渝的腰身,低声说,“她妈结婚那年给我妈发过短信,意思就是以后别联系了。不出意外,估计是又生了个。”
何肆原以为夏初是不知道的,没想到竟是她母亲如此心狠。若他是夏初,多半也会瞒着十几岁的妹妹。
何锦渝不知全貌,选择沉默。
“我妹妹刚来我家那一两年,被我爸凶了会偷偷的哭,哭着和我说想妈妈了。”
夏初说着,眼眶也红了。
“爹不疼娘不爱的,来了我家还要看眼色,再大点,狼心狗肺的夏建烨疯起来连她都打。她嘴上说着她妈妈是为了自己而活、是有苦衷的,到底是打心里还觉得她妈是不得已抛下她,可结果呢?”
他深吸了口气,“你叫我怎么忍心告诉她?”
“抱歉。”何肆说。
“行了,这破事别提了,也就过去了。”
“嗯。”
·
天边的弯月让云盖住,夜色浓的如墨,前院亮了明黄的灯。侧墙竹子竹叶的影儿被照到前院的一角,在铺着水泥的平坦翩翩起舞。
烟草味被桂花香掩盖,近了才能闻到。
来的人挨着他坐下。
何肆食指挑开烟盒,往前一送。
何锦渝问:“心疼小姑娘?”
“挺好一小孩,该有个好家的。”他把烟夹到食指和中指间。
何锦渝也心疼他家那个,抽出一根,点燃,眺着远处沉吟,“找个法子,把夏建烨调外地去。”
“夏初提了一嘴,他要让他妈离了。”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弹了下烟灰,烟雾从鼻间呼出,眉间笼着如雾般的愁。
何肆知道他想的什么,拍了两下他的肩,“那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没谁撑腰,习惯了不说。”
“小肆。”
“嗯?”
“别忘了,你也是如此。”
何肆一笑,不认同,“我活的挺洒脱。”
“有什么事,也跟哥说。”何锦渝熄了烟。
“我真没事。”他应了句,忙去看那块被当成烟灰缸的红木,用手擦掉烟灰,上头多了块黝黑的印子。
再怎么擦也擦不掉了。
“你倒是会找地方。”
“不是油漆?”何锦渝笑。
“你家四合院休息亭子的木头刷红油漆?”
何肆厌恶那股子油漆味,刷的是天然的植物漆,效果可遭不住他拿烟头烫。
“我要是有,肯定得刷,关键是何老爷子没给我配。”
他话里有话。
何肆抽完最后一口烟,在地上踩灭。瞥他一眼,“难不成何总你还买不起四合院?”
“买的哪有何老子送的香。”何锦渝边扎起头发边笑道。
何肆这套别墅,是何老爷子在他十岁生日那年送的。何家晚辈里,何肆排老四,最小。
圈里谁不知道,何家小少爷,是何家何老爷子最疼的一位。
何肆站起身,跟着扎好了头发的何锦渝走到桂花树下,想一探究竟。
“爷爷不过是觉得我可怜,才对我更好些。”
“老爷子要知道你这么说得伤心了。”何锦渝调侃,蹲下身开了手机手电筒查看树下那片松软光秃的土地。
何肆先前没注意这片,这会子见了问他,“你在这种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