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进去!先生在午休,不可打扰!”
欧阳柘看着罗盘上颤抖的指针,急切道:“那就更要进去了,午休时阳气盛而暂入于阴,正是那鬼采补的时候!”
谢芜悠动摇了些许,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先生旁边的姐姐,穿着一身白衣服,总跟着他,可别人都看不见。”
欧阳柘连忙点头,来不及细想为何谢芜悠能看见鬼,便从她让出的空隙里冲进了院子,踹开一个房门,看着门内的人面色发沉。
刘启并没有午休,他穿着整整齐齐的儒服,帽子戴得端端正正,腰间紧紧束着腰带,侧边处挂着一把青铜剑。
“道长来了。”他面色沉静,看着身后的谢芜悠,甚至露出了一个如往夕般温和的笑。
欧阳柘挺直胸脯,沉着声音道:“先生这是何意?”
“恳请道长留她在人世,若不然,我便随她去幽冥。”刘启扶着剑,态度决然。
欧阳柘嗤笑道:“你们儒家不是以天为不明,以鬼为不神吗?这又是做什么,孔夫子教的不管用了?”
被这么小的道士嘲讽,刘启脸上却毫无愤色,而是耐心解释:
“顺着本心走罢了,夫子传的不是不语鬼神的绳墨,而是天道。
罗娘子因我不得往生,若我今日护不住她,便该殉她。”
欧阳柘怒道:“你懂什么天道?她因留念世间窃取凡人阳气,便是逆天而行,超度已是不能,唯有打散,否则遗患无穷!”
刘启看着后方的空茫,温柔一笑:
“在溯微看来,她需要阳气,我自愿予她,便合天道,遗患之说,尚未发生,若因此任你打散她,才是有违于天道。”
欧阳柘竟然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儒生心正神明,最不受鬼魅所扰,故而刘启若不是自愿,万不能被采了阳气去。
但他欧阳柘出手,怎么能空手而归,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他心中一定,直接朝已经飘到刘启身前的罗娘子甩出一张符咒,喝道:
“你欺负小孩,尽占嘴上便宜,我不和你讲又能如何!”
谢芜悠面色一变,这小道士,怎么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