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阴差阳错的,她在翟清歌的回忆中见到了翟蓉的残魂。
那一刻,她知道了自己并没有那么坦然,也无法再继续混沌地活着了。
因为过去不仅仅是过去,而是永远也斩不断的连接与思念。
她想知道真相,想以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去思念逝去的人呀!
谢蕴之一向平稳的呼吸乱了,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目赤红。
她终究还是问了吗?虽然早有准备,可为何真到了这一日,那胸中剧烈翻涌着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住呢?
他深吸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所有的努力便都顷刻之间化成了徒劳。
“你是谢家人,你身上流着谢家的血。”谢蕴之颓然地捂住脸,“别再问了,好吗?”
“可您并没有兄弟……”谢芜悠小声道。
“我当然没有兄弟!”谢蕴之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大极了,在空荡的耳房中回响。
谢芜悠有些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那您认识翟蓉吗?”她的眼里含着期待,不愿放过他脸上每一个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
谢蕴之的眼里闪过的疑惑不似作假,“不认识,你从哪听说的?”
谢芜悠有些失望,她深吸一口气,俯身拜下,“父亲,恕我隐瞒,女儿九岁那年,知道了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这也是女儿这些年常常偷跑出府的原由。”
谢蕴之的身子直了直,神色也冷静了几分。
谢芜悠缓缓开口,“九岁那年,因着惹嫡母不快,我被安排到别业居住了半年。
也是那一年开始,我发现自己能看见鬼魅。
我看见,在授业恩师刘启的身边,常常有一名白衣女子。
后来柘公子寻鬼气前来收鬼,我误把他当做小贼,给他吃了肉食,导致他在与鬼魅对峙时落了下风。
我一时心急,上前为他挡了一击,魂魄被困于那姑娘的执念里,本无逃生的可能。
此时却有一老妪插手,她自称翟婵,是我的外祖母,说我乃澜国翟氏巫族最后的嫡系血脉,要传我《翟氏巫经》,助我渡过此劫。
但要接《翟氏巫经》,需得通过一个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