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悠从谢府池溏里冒出头,被荷叶狠狠地扇了两下,她胡乱抹了把脸,攀到池溏边,利落地上了岸。
砰——木桶落地的声音,一个群小丫鬟慌乱地福身,声音里打着颤:
“三……三小姐安。”
谢芜悠木然地看向她们,认出她们以前是在谢琼鸢院子里伺候的,伤心事被勾起,嘴一扁鼻子一酸,哭着跑了,留下一地的水痕。
丫鬟们:……
从此谢府多了一条传闻,谢三小姐愤而跳湖,然而自杀失败,原因极可能与婚事有关。
谢沁柔听闻这件事,气得将手里的毛笔甩在了地上,眼眶发红:
“她太过分了!”
这件事在她看来,全都是谢芜悠为了再次越过她出嫁耍的心机,在父母面前卖惨求同情的绿茶行径,当真令人不齿!
苏嬷嬷为她捡起毛笔,轻柔地擦去灰,递还到她的手上,既不接话,也不发表任何观点。
谢沁柔最恨她这闷葫芦的性格,既不能出谋划策,也不能为她分忧出气,心里更加不豫,恶劣地将毛笔又甩到了地上,让苏嬷嬷捡。
苏嬷嬷眉头都没皱一下,如此循环往复。
终于,在捡到第十次的时候,苏嬷嬷温和一笑,建议道:
“小姐喜欢玩这个的话,可以养条小犬,丢东西给它捡,也挺有意思。”
谢沁柔的理解是苏嬷嬷心中生怨,在讽刺她,正打算回怼过去,门外却突然传来几声欢快的犬吠。
“白焰!你怎么在这?”院子里的谢芜悠惊讶又兴奋。
“李郎中前日便送来了,先安置在东院,一直没机会和小姐说。”听声音是惜花。
屋内的谢沁柔手指紧紧握成拳,牙关气到打颤,极致的屈辱和愤怒终于冲垮了理智,让她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谢三,你!竟然敢在我的院子里养狗!”她指着谢芜悠,语气极其不善。
白焰感受到她的恶意,失落地嗷呜一声,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躲到了谢芜悠身后。
谢芜悠安抚地顺了顺白焰的毛,对着谢沁柔笑得没脸没皮:
“是呀,叨扰柔妹妹了,请你多担待。”
她这一耍赖,谢沁柔反而没有办法了,她本就孤僻不善言辞,辞严厉色地说出一句话已然耗费了天大的勇气,这下小脸迅速涨得通红,磕绊道:“我……我不同意!”
谢芜悠转过身揉了揉白焰的头,轻声说:“白焰呀,你柔姐姐不让你住这,你去求求她好吗,她最心善了。”
“嗷~”白焰应了一声,小尾巴摇着跑到了谢沁柔的面前,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鞋,两腿一分坐在她面前,昂着狗头望着她,小眼睛一下一下地眨。
谢沁柔有片刻失神,矮下身试探着摸了摸白焰的头,白焰舒服地哼了哼,小尾巴摇得更欢。
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什么别的,谢沁柔将那东西丢了出去。
谢芜悠侧头躲过那黑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支毛笔。
谢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