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阵山上,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地在山壁间回响,十几位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挥动工具开山。
“辛苦几位深夜赶工了,这朱砂矿就在下面,再深些就能挖到了。”谢芜悠稽首道。
“大人客气了,都是小人们应当做的。”汉子们客气道。
一位笑呵呵地来事:“没事的大人,您将我们分成了两拨,轮换着干,哪里有什么累的?我们只等他们快点打完水回来,一人喝上几口,就没什么大事了。”
“惭愧,让各位受累。”深夜劳人干活,谢芜悠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张望着发现去打水的人还没回来,不免有些心焦。
透骨的凉意弥漫在水汽里,氤氲在山间,篝火明明灭灭地闪,更显得前路漆黑一片。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谢芜悠忧心道。
滕氏姐妹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上来,这些人听命于滕氏姐妹来帮她,却不欠她什么,因此谢芜悠对他们有些战战兢兢的责任感。
汉子们忙摆摆手:“害,大人忧心了,能出什么事?一个个能打着呢!”
话音刚落,打水的人便回来了,只不过去的八个,只回来了五个,他们抱着水壶手脚利落地分给兄弟们,看着谢芜悠有些欲言又止。
因为他们碰上的事实在有些玄乎,而且是他们自己招惹的,帮人做事还惹别的事上身,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谢芜悠看出他们的为难,忙问道:“还有三位兄弟没回来,可是遇见什么事了?但说无妨,请莫要有什么顾忌。”
汉子轻轻松了一口气,面色还是有些紧张,索性一抱拳低下了头:
“是我们失礼了,擅作主张救了两位落水的姑娘,只是她们头上贴着黄符,一动不动的,叫也叫不醒,像是中了某种邪术,我知我们没有提要求的资格,但是人命关天,还是想请大人去看看,若大人觉得冒犯,还请权当小的没提,并责罚于我。”
“您这是在说什么?人命关天,我岂会置之不理?”谢芜悠忙道。
旁边的汉子连忙附和:“罗飞你真是想多了,大人和主子一样是再好不过的人。”
“不会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吗?”罗飞问道。
谢芜悠不禁对眼前这人产生了一些敬意,同时也更加好奇他们口中的主子是什么人,竟然能有这么些忠直之士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无妨,我又不能帮忙挖矿,事不宜迟,快带我过去吧!”谢芜悠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罗飞点点头,将谢芜悠引去了湖边。
谢芜悠走到一半才察觉出一些不对,十阵山与她血脉相连,为何她从未感知到山上还有别的姑娘?
若没有,那她们又是怎么落水的?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谢芜悠心里发芽,使她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最后甚至使上了轻功,向湖边快速掠去。
约莫还有十丈远的时候,谢芜悠已经能基本看清地上所躺之人的轮廓,熟悉的感觉让她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立马红了眼眶,快步赶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惜花,还有怜蝶?”她的声音里都打着颤,抖着手展平了她们额头上的符咒,竟然是一种道家定身符。
道符和巫符最大的区别,便是道符不用巫力驱动,也不认血脉,只看画符之人的修为。
因此谢芜悠虽身为巫女,却也学了不少道符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