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里刨了一辈子的食了,今儿个还是第一次去镇上的早市卖东西,糖雪球有人买,咱们就有钱赚。我都想好了,要是好卖,等过段时间地里的活忙完了,天气冷了,咱们就炒上几百斤糖雪球,我们每房出个人,不止在七星镇上卖,还要去其他镇上卖,从早卖到晚,要还卖不完,就在路边睡上一晚,也不用急着回来。等赚了大钱,咱们就买牛、买田、盖大屋、给娃儿娶媳妇,置办嫁妆,顿顿吃肉……”
听着苏老太描绘的美好未来,大家是热血沸腾。
家里的小辈,也就三五年的功夫就要相看。家里盖了大屋,还能赚大钱,那娶媳妇的事就不用愁了。说不定还能过上地主老娘才能享受的好日子呢。
这苦日子,似乎有盼头了。
苏老太惯常把丑话说在前头:“刘氏、周氏、李氏,我知道你们都念着娘家,平日有点好东西也总想给娘家人带回去,但我今天就摆明说了,糖雪球的做法不能告诉任何人。”
刘珍珠先保证:“我娘家那头有会做醋的,那家做醋时连自己女儿都不让看。娘,你让我们做媳妇的也知道糖雪球的做法,我们心里感激着呢!怎可能说出去。”
然后是周若男:“是是,谁都不说。”
最后是李琳芳重重的点头。
本来也是这样,要把糖雪球的做法告诉了娘家人,但娘家人那边也有娘家人呢!一个告诉一个,不久后满大街都是糖雪球了,总会有手艺比他们好的人,到时候他们还怎么赚钱。
吃完了晌饭,大家稍微歇息一会又开始干活了。
来娣的嘴馋,显然是遗传了周若男的,如今没有白送来的野猪,还能尝到肉味,周若男立刻忘了她之前是怎么说福宝是赔钱货的了,也忘了昨日她对炒糖雪球一事没交给她来做,心中有多么的不服气。
一边干活一边和刘珍珠说:“大嫂,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收养福宝其实挺值的,要以后咱们真像娘说的那样做大买卖,说不定还真能每天都吃上肉呢。”
早起她借口上茅房,悄咪咪的去灶房那边瞧了眼,她就说嘛,笨手笨脚的喜宝,也会做吃食了?果然糖雪球是福宝做的,所以,今儿个这猪下水还真是托福宝的福才吃上的。以后的糖雪球,也会是福宝做。
“啥?”刘珍珠惊的眉毛都跳了起来,“你不是都喊她赔钱货的吗?赔钱货能有什么值不值的?”
她当然不会忘记,是她将那张带福字的纸团硬塞给三弟妹的。要福宝真有福气了,岂不是她亲手将福气送给了别人。
怎么可能。
“虽说女子不如男,但你怎能叫让你吃上肉的人赔钱货呢?这不是没良心吗?”周若男真诚的劝着大嫂,“福宝来咱家时已经能干活了,干的也不少,我觉得咱家也没在她身上亏钱,搞不好还能赚钱,你以后就少说她几句吧。”
刘珍珠抿嘴不吭声了,就觉得她这二弟妹是不是脑袋有病?不就是做个糖雪球,很难吗?很简单啊!她一次就成功了,是那老太婆故意挑毛病非说不好吃。
就觉得二弟妹这人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几口猪下水就把她收买了。
也终于知道了,有奶便是娘,说的就是这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