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沉思的模样,茯苓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有些话,不得不说了,便道:“容仪,你是幸运的,爷对你很好,你不知道,爷这些年过的很苦。”
容仪看着茯苓,眼底平静无波,气氛正当闲静,大开着的门还时不时灌进微风来,带着初夏的微风和新意,让人忍不住沉静。
茯苓看着平静的容仪,微叹了一声,道:“爷自小就没了母亲,长公主殿下对他不冷不热,他几乎没感受到过母亲的爱,王爷又过早的把他丢进了军营,一练就是好些年,更是吃尽了苦头,那时候王爷对爷也厉害的很,经常我们看着都心疼的事,王爷却都当看不见,虽说男儿当自强,可在我们这些下人眼里,爷真的很可怜,背负了贵门嫡子的命运,母亲是一品怀善夫人,父亲是安宁王,继母还是当朝长公主,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他注定做不了纨绔子弟,享不了清福。”
“……”
“我们爷也很争气,一上战场便如战神降世,诛杀敌贼为国效命,一战就是十年,这十年他独自在外,旁人根本不能想象他到底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容仪稍怔,好似从茯苓的言语中看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孤独的他,冷傲的他,不可一世的他,还有……令人心疼的他。
容仪原以为,贵族子弟,总是高人一等,享受了旁人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亦承受了无法承受的命运,游走在云端上,不敢行差踏错。
茯苓继续道:“爷那时候很小,长公主欺他年幼无知,将方明媚塞给他做通房,可我知道,那时候的爷,不懂感情,对方氏也是应付,不过多久就去了边关,从小将一步一步的往上升,每回送回来的书信皆是喜信,但我知道,爷负伤的消息不是没有,只是他向来报喜不报忧。”
“……”
“外人都传爷冷漠无情,可他们怎知,爷若有感情,将会多么热烈?他们惧怕爷的威名,就把爷传的阎王爷一般吓人。”
这个容仪倒是知道,当初小姐还未嫁进来时,正是宁威将军回京时,他的威名满孟国都知道。
毕竟,十年的浴血奋战,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茯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你现在看到了,爷其实,并没有那么无情,相反,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容仪眼眸微闪,喉咙干涩,掩下眼帘不知作何回复。
默了良久才低声道:“你同我说这些,又想告诉我什么?”
上次同她说方明媚的事,让她知道爷对方氏并无感情。
如今又拿爷的过去来说,又是何意?
容仪的心口突然狠命的跳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都没将那股子沉寂赶走,胸口依旧闷闷的。
茯苓轻笑了一声,直言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多了解爷啊,爷并不是做了什么都爱说出来的人,外面的人可以不了解他,但我希望,你能对他多一些了解,然后,心疼心疼他。”
容仪微讶,仿佛听到了个笑话,好笑道:“我?心疼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宁威将军。”
茯苓沉沉的看着容仪,不像往常一般同她笑闹,眼底难得的沉着认真。
“容仪,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爷对你是动了感情的,我希望你不负他,否则对他来说,将会是很大的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