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这番话,通常是对男人说的,譬如:她对你乃是真心的,你莫负了她,莫叫她错付终生。
怎的到茯苓嘴里,倒好像更怕她傅容仪会负了爷?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容仪忍不住好笑,但看着茯苓认真的眼神,又笑不出来,眼眸微微闪烁,将脸别到一边去不看她,声音如蚊吟,道:“你怎知,我和他之间,不会是他负了我?”
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趣,将自己得到手,将来腻了厌了,又会一脚抛开,转眼又有新人,彼时,又是只闻新人笑,谁知旧人哭?
她若付之真心,谁又能保证将来,不会错付呢?
女人不比男人,不能痛痛快快的爱,痛痛快快的分手,洒脱的永远是男人,他们可以一娶再娶,但女人若是跟了一个男人再想离开,便会受尽千夫指。
世人皆夸男人风流是雅,女人就必须克尽本分,从一而终才是德。
这个话题,似乎很沉重,容仪不想过多聊下去,她怕自己那些惊天动地的想法说出来,茯苓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怕她们二人之间会起争执。
“你不是说带我来看屋子的吗?所有的都看完了,很干净。我…怕是出来久了,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容仪依旧笑眼盈盈,殊不知自己的笑里,暗含了勉强。
茯苓微微蹙眉,想拦住她把话都说完,可看着她眼底的勉强之意,又不敢过分,本来今天就是来选卧房的,临时起意同她说那些,也确实没注意她的感受,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不拦着了,只是一想到自己一番热心付东流,就忍不住的可惜,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正这时,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什么事累的茯苓大小姐唉声叹气的?”
抬眼一看,见是束庸抱着双臂进来,茯苓难得的没同他抬杠,将一把木椅从桌下拿出来,坐了下来以后,说道:“看不出来吗?我带容仪看寝房。”
束庸坐到了她的对面,看着桌上用锦布盖着的茶具,道:“我知道,爷是打算让容仪姑娘从下人住的厢房搬出来,难道已经定了是这间房?”
茯苓摇了摇头,道:“爷的意思,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想让容仪住这里,你这么及时来,方才应该也看到了,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爷的心意,我想着将爷的过去告诉她,或许她心里梦心疼心疼爷,可哪知竟把她说跑了。”
束庸自语道:“爷居然打算让她住这间屋子,我就知道,她在爷心里不一般,那个时候爷让我陪她去安乐寺就看出来了。”
招懿院的空房那么多,按理说姜舜骁的一妻一妾都住在身边才是正道理,可偏偏一个去了迎妍院,一个去了摘芳居,内院的空房可真是空空的,本以为这间以芙蓉为主题的寝房会是正房夫人的,哪知爷竟想让容仪住下,这里不仅是仅此爷那间卧房以外最大的,更是离爷那间卧房更近的,爷的用意何其深,又何其明显啊。
茯苓说道:“是啊,爷对新夫人不冷不热,对方氏更是冷淡,唯有容仪……”
束庸了然道:“也难怪,容仪姑娘长的那样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茯苓瘪了瘪嘴,挑眉看着他道:“这么说你也觊觎容仪的美貌?”
闻言,束庸立马端正了起来,义正言辞道:“我可是有夫人的人!你莫瞎说。”
茯苓又瘪了瘪嘴,说道:“爷可不是看皮相那么肤浅的人,他看上容仪的时候,容仪脸上还顶着多大一块黑疤呢!可是在府里丑出了名的。”
说起黑疤束庸倒是好奇了,自从看到容仪从浔州回来以后,顶着一张白皙光洁,动人明艳的脸出现在招懿院时,院里其他暗卫都曾偷偷摸摸的问过他爷去了一趟浔州怎么还带了个美娇娘回来,后得知这位美娇娘竟是他们都认识的容仪时,更加好奇了,他们不敢问主子,就拼命的问他,束庸心里也好奇的要命,却不敢去问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