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她并不想笑,她只想打死面前这个看起来脑壳不清醒、实际上脑壳也的确是不怎么清醒的家伙。
慕惜辞眼皮微跳,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都说乾平四皇子墨书诚,沉迷黄老之术,是不堪大任、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好家伙,瞧瞧他这腰上都挂了多少东西,有个雷击木雕的牌子也就算了,竟还带了个八卦镜?
这年头,居然有人随身携带八卦镜??
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平面、凸面还是凹面,但他一个天家皇子,腰上拴块巴掌大的八卦镜这真的合适吗?
慕大国师只觉胸中一阵窒息,下意识抬手掩面,趁机翻了个白眼。
——除了八卦镜和那块雷击木牌,她还在墨书诚身上,看到了倒霉催的三角护身小黄符和见了鬼的五帝钱,外并上一块不知道刻了什么符箓的玉令!
哦,他手腕子上仿佛还缠着串念珠,腰带也像极了稍加改动的法绳。
云璟帝的脾气真好,真的。
他到底是怎么忍得下这样的皇子的?
就墨书诚眼下这个造型,莫说放到大街上,便是任意放到个大些的寺庙、道观里,都保准要挨人家一顿胖揍。
哪有人身上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尤其他这完全没个区别,一应别在腰腿之上。
就算是他们道士开坛作法,也不会把所有的法器统统摆上明面,都是用什么拿什么,不用的便小心收着的。
她是不是该庆幸,墨书诚还没随身带着个桃木法尺,或是三清钟、醮坛龙角一类的东西?
慕惜辞的白眼近乎翻上了天,下一瞬,那与人交谈甚欢的墨书诚似是略感不自在,便拧身整理了下华服后摆,他这一转身,后腰上别着的法尺法钟和龙角,便清清楚楚地印上了小姑娘的眼瞳。
淦,还真有!
慕大国师深感挫败,禁不住在心下骂了阵粗鄙的街,她见过不少没什么天赋根器,却痴迷于玄门易术之辈,可像墨书诚这般,痴迷到狂热失智的,还真是头一个。
——后面有没有来者她不知道,但她确定,他绝对是前无古人。
好想两张黄符直接拍死了他……
慕惜辞狰狞着小脸磨了磨牙,一旁的墨君漓见她面色不佳,不由颇为担忧地低了低脑袋:“阿辞,你还好吧?”
“……大概不太好。”慕惜辞捏了拳,纤细的十指之上,骨节“咔咔”作响,她冲着墨书诚的方向微扬了下颌,“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不管是做什么的法器,也不管是真是假,统统绑在身上。”
“啊……你说那些。”墨君漓忽的讪笑一声,敛眸搓了搓手,“他之前倒也没这么夸张,虽会带着雷击木令牌,却不会将所有东西都带出来。”
“这些……可能是斯年跟了他后,半哄半劝的给他弄上的。”
斯年。
解斯年。
慕惜辞听罢沉默了一瞬。
果然,能在这老货手底下的,都是狠人。
“那墨书诚也真敢信他的。”小姑娘扯扯唇角,“这么些东西,一股脑都带上,也不怕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