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加了俩阵法……
少年的胸口无端一堵,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这小姑娘心情不好、有意折腾他,他这辈子都别想顺顺当当翻进浮岚轩的院子。
就算她手把手教他如何破解她院中阵法、在房顶拴上只铃铛也没用,人家一高兴,随时能换个阵、加个倍,到时莫说试图敲窗,他连那小树枝都找不到。
得了,他还是以后老老实实蹲他的房顶、吹他的冷风去吧。
墨君漓的神色格外的凄凉萧瑟,他歪头盯着小姑娘看了许久,本想作一副“泫然欲泣”,却不料他憋了半天,眼眶子里愣是没挤出半点水来,索性直接放弃。
“国师大人,小的今儿又怎么惹着您了?”他到底做错了啥,才要她这般寻法子折腾他!
什么“无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
她就是想看他吹冷风、蹲在房顶上数房瓦,她就是故意的呜呜!
少年瘪着嘴巴无声控诉,慕惜辞眉梢一吊,一声冷笑:“谁让你老把纸条上的字写那么小的。”
“先前我跟你说过几次了?没用的废话少写,要么就多塞两张条子,字写大点——那字写的跟蚂蚁似的,你想看瞎谁呢!”
“我倒是想多塞两张,这不是竹筒太小,塞不下嘛。”墨君漓闻罢,眼神不由一飘,“再说,那怎么就算得上是废话。”
他哪里有写很多废话?
不过是忍不住多跟小姑娘叨叨两句朝野内外、皇子府上下的趣事罢了——这绝对算不上废话。
“这话还不够废?”慕惜辞蹙眉,掰着指头细数他写在上头的那堆东西,“什么你观风阁招到了几个愣头青,当朝哪位大人的第几房小妾又生了个儿子……”
“东集裁缝铺新上了几匹薄款的流光纱,中集的烧鸡铺子开始卖上了烧鹅,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连你家看门的大黄狗看上了谁家的小母|狗都写上了!”
“墨君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小姑娘越说越是上头,到最后禁不住踮脚戳着他的脑门,恨声数落起来,“你丫是个皇子,不是深宫里出不了门的长舌妇!”
她估计那帮长舌妇都没他这么可怕——大黄看上了隔壁老王养的小白狗?
这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乾平的皇子有这么闲吗?
他不用被先生们按着做功课吗?
没记错的话,这老货今年过了年,躯壳年纪也才十五,这还没到可以不用听大儒们讲课的岁数吧?
“咳,这不是觉得好玩就讲给你听了嘛。”少年搓着脑门小声嘟囔,“不然光写正事,没两个字就完事了,那般公事公办,我老觉得不大舒服。”
公事公办那是对着下属,可小国师又不是他的下属,他如今也非那金銮殿上的帝王,他为什么要事事都与她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何况,就算有朝一日他真又成了帝王,他也不想与她论什么君臣。
她和燕川他们都不一样,当初不知道她亦是重生之人时,他是把小姑娘当女儿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