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听过鸠占鹊巢,就没听过哪个女儿家跟土匪似的打家劫舍,把主意都盯到自家内院来的,如果蓝夫人就这么被赶出自家的院子,那她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裴胧月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就故意这么做!
她淡笑:”三公子何必生气呢,我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蓝夫人这院子可比我娘那边华丽多了,蓝夫人既然一直标榜自己大爱无私,何不将院子让出来与人分享?难道你们眼里的无私,都只是做做样子的吗?”
众人都被她的理所应当惊到了,尤其是蓝氏的面上,简直堪比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裴仲祈怒不可恕:“裴胧月你疯了吧!你凭什么要求我娘把院子让给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很金贵吗?住我娘院子,你也配?”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娘不过一个妾吧,妾室所生之子,皆应称家中主母为母亲,称生母为姨娘,这是咱们大乾的律令!三弟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才是,还是说,三弟想挑战一下这律令的权威?”
让她们叫柳氏做母亲,不可能!
但顾及”律令“二字,裴仲祈还是忍着怒意道:“这跟抢院子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娘的院子,她也是侯府一份子,难道连自己的房间都不配有吗?”
“配啊,可妾室应以主母为尊,府里的一切庶务都由当家主母说了算,如今既然是我代我娘管家,自是跟主母享有一样的权力,我现在命你们搬到我原来住的院子,我要自己住这儿,有问题吗?”
管家之人确实有这个资格,但是,她们凭什么这么做!
裴凤舞也是恼火得很,恶狠狠道:“裴胧月,你别太过分!”
“怎么能说我过分呢?我在自个儿院子里生活得好好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非三公子突然跑到我的院子里一通打砸,我又岂会想出换院子这个主意?要说今日这事,还多亏了三公子帮忙,若非你砸了我的院子,我还不知道蓝夫人这儿如此精致呢。”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教,裴仲祈可算领悟到了。
裴凤舞都快被她这番言论气死了,跺脚不悦道:“爹,你看姐姐,这事做的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吗?跟街上那种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何区别?”
裴天城也有些尴尬:“月儿,差不多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
这样了,还叫一家人?
裴胧月哼了声,也学着裴凤舞的模样,娇里娇气道:“不是女儿斤斤计较,而是三弟此番实在太冲动了,他让人打砸我的院子,难道不就是在打您的脸吗?谁都知道女儿如今代表的是咱们侯府的脸面,我连自己的院子都守不住,您叫外人如何看待咱们的家教呢?”
那也是,裴胧月认识那么多贵人,裴天城恨不得她让这些人来往侯府更频繁一些,在这个趋炎附势的世界,只要贵人们多多光临侯府,他的面上也有光。
如此前提之下,让裴胧月用一个被打砸过的院子招待贵宾就有些不像话了,说起来这也的确代表的是他的脸面。
想到这些,裴天城又朝儿子责备道:“你也是,读了那么多恭谨忠义的文章,怎么就不知道友爱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