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虽然毒舌,可他的善意却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温暖和依靠,正是因为笃定了他会站在自己这边,裴胧月才觉得有了支撑,有了不畏困境的勇气。
如今,他还差点为自己死了……
也许是长久以来替原主活着的重压让她突然觉得疲劳,这一刻,她只想为那缕来自异世的孤魂,为那个真实的自己,懦弱一会会。
“喂,你没事吧!”
这样的裴胧月是慕容瑾所没见过的,令他不由得紧皱眉头,不由自主的担心。
“没,眼睛进沙子了而已,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裴胧月说着,擦了擦眼角赶紧起身出去外头,借口去看熬药去了。
慕容瑾盯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他分明看到裴胧月似乎哭了,却又不像为他而哭,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无处诉说,突然就崩溃似的。
到底经历了什么,令她如此难过?
等她端着药回来,裴胧月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这些,仿佛刚才的软弱不过是个错觉,气氛重新归于宁静。
裴胧月尽职尽责的喂他喝药,他本要推辞,但她一个不容质疑的眼神,就让他乖乖张开嘴,再也不敢反抗。
瞧见病人如此“听话”裴胧月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药喝完之后,也就没她的事了。
休息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大碍,裴胧月站起来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晚上让云起守着,不发热就不要喝药,如果发热就将这副药熬了,喝下睡一会儿,这几日都要按时吃药,半个月之内不要下床,知道了吗?”
慕容瑾点点头,让他半个月不下床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想违背裴胧月的交代,为了让她今日脆弱的小心灵好受点,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只是——
“身为大夫,不是应该确认我确实没有危险了再回去吗?长公主府设有客房,让母亲打发个人去侯府说明一下情况,相信你父亲,不会不允你住在外头。”
裴胧月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慕容瑾一顿,反应过来什么,不可言的有些丧气:“好吧,算我多想了,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明月,熬好后保护你家小姐。”
“是。”
裴胧月就此离开,身后的慕容瑾却暗暗握紧了拳头,这该死的婚约,让裴胧月在外借宿都不行,还真是让人恼火。
她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却在长公主府借宿,如果府里只有长公主一人便罢,可缘由却是为了照顾慕容瑾,这对裴胧月来说,岂不是给了别人一个抹黑她名声的把柄?
所以裴胧月要回府,慕容瑾无法拒绝。
看来解除婚约一事,必须抓紧实行了,慕容瑾一点也不想裴胧月受制于人,更不想她再与二皇子扯上什么关系。
她走后,他并没有即刻休息,而是唤来云起,沉声交代:“替本王去跟婉眉传句话,天亮之前,本王要拿到阮季的一切罪证,敢给本王下如此黑手,不回敬一些教训,本王就白叫慕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