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厥词!就冲你这句话,信不信我在你身上戳十八个窟窿?”另一声嚣张的低语自半空传来。
一道罡风袭来,红光乍现,丹彤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岑妙妙身前不远处。
他身法灵动迅捷,话音落下时,他已经干脆利落地在那少年脸上卯了一拳。
少年闪避不急,脸被打得一偏。
待他吐掉嘴里的草枝和两口血沫时,一边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他眯着眼,低头打量丹彤,“你是谁?”
“我是你爹。啊呸,你不配当我儿子。”丹彤眼中浮出些许傲慢,指着一边毫无存在感的岑妙妙道:“你是她儿子。”
岑妙妙被丹彤三言两语无痛当妈,下意识道:“关我屁事。”
因在场人数众多,岑妙妙与那少年又本就缀在队伍尾巴上,动静不大,只有寥寥几人回头看来。
而其中没有人认识丹彤,他们只以为是同期弟子闹矛盾,也就没惊动到前面的人群。
丹彤甩了甩手,人虽矮,气势却足得很。
“我说呢,原来是冬天刚过不久,就有癞蛤蟆过了冬眠蹦出来,这么大声叫唤,生怕别人听不见么?”
少年伸舌,顶了顶被丹彤打肿的腮帮子,手指骨捏得咔嚓响,“谁家的屁孩子?嘴真臭,你家大人没教你好好说话?”
丹彤叉起腰,反唇相讥:“反弹!再敢对道君不敬试试,看小爷不把你另一边脸也打肿。”
少年冷笑道:“你试试看?”
少年与鸟,无一不叫人气哽喉噎,显然都不是善茬。
岑妙妙:好!打起来,打起来!
眼看两人就要动起手来,只见任飞廉的身影迅速穿过一侧人群,匆匆赶了过来,眼疾手快地捏住丹彤脖子,夹起他半边身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任飞廉又扫了一旁的岑妙妙和那少年一眼,没留下一句话,带着被扼住命运后脖颈的丹彤,便匆忙御剑离去。
速度之快,岑妙妙只来得及看到一段残影,和丹彤别捏住鸟脖子憋出来的短促喉音。
“癞蛤蟆!”
少年大概以为丹彤是剑宗哪位长老的幼子,目光在两人离去的方向停驻片刻,才缓缓龇牙,低声骂了一句。
“舔狗。”
岑妙妙看了半截热闹就被中途打断,只好兴致缺缺又缩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前面人一个个测灵根。
余光之中,她扫到那少年似乎打量了她片刻,又很快收了回去。
人群中不时便会传来关于弟子们灵根测验的低语。
“前面这许多弟子里也没一个资质看得过去的,今年难不成也是没有天才的一年么?”
“太辰宗吴长老的女儿似乎还不错。”
“不错什么,用丹药堆上去的土木双灵根,没听点徽衡道君说么,恐心智不坚,不见得能走多远。”
“看看后头怎么样吧,说不定好苗子在压轴。”
日渐西斜,终于轮到被丹彤揍了一拳的少年。
他伸直了脊背,一扫方才颓靡模样,身量居然可称颀长秀美。
秦徽衡依旧在点珖树前,单手结印,维持着唤醒点珖木的法阵,如一尊不言不语的仙人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