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装蒜?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气节!倾墨眯起眼,释放出危险的气息,“凌小姐好本事!诬陷我徒弟,还逼他留在凌家,我倒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心机!”
“霄然并未强留他,是令徒自愿的。”凌霄然的声音有些颤,但语气却是沉稳坚定。
“哼,即便你没有强留,也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他如此!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说着,倾墨沾了毒粉的指甲,便逼近那粉嫩的肌肤几寸。
被挟持威吓的少女恐惧得娇躯都开始颤栗,可她的头脑却并未失去理智。自小就打理看顾这么大的店铺,风风雨雨她也早就经历不少,如今身处险境,她神智反而更加清醒。
凌霄然之前就慢慢伸手触到一旁的矮几,此刻她摸准了其上她惯用的茶杯,就猛地往边缘一推!
“啪!”
一声脆响,惊动了隔壁房间里的人。
白衣的少年迅速破门而入,而当他看清屋内的情况时,却是直接惊在当场!
“师傅!你在做什么?”
倾墨也吓了一跳,她没料到徒弟竟会这么快就赶过来,而她原本来此,就不想让他知道。由于萧君祈突如其来的一声喝问,倒是让她的手不由一松。
凌霄然趁机逃开她的挟制,立刻躲去少年身边,缠上他的胳膊瑟瑟发抖,面上还梨花带雨道:“萧公子,她想杀了我!”
萧君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师傅,眼里全是震惊。良久,他才低沉喑哑地问道:“为何师傅要这么做?”
唐倾墨从未见过徒弟这样肃然的神色,一时慌了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吞吞吐吐道:“我、我没想杀她……”
此时白衣少年身边的少女却突然下坠,玉手捂着颈项,看上去虚弱至极。
萧君祈即刻有所觉,一把抱住她,眼睛却仍盯着面前的唐倾墨,“你下了毒?”
“我没有!”倾墨辩驳,她明明还未碰到她的肌肤!
君祈瞥了一眼怀中少女,只见她的脖间一片通红,面色也是苍白,不由怀疑地看向师傅。
站立屋中的娇俏少女察觉到他的不信任,胸中忽然郁结难舒,唐门二小姐是何等骄傲之人,哪里能容忍被人冤枉,何况还是被自己最信赖的徒弟怀疑!
倾墨瞬间就怒火澎湃,也干脆不再辩解,冷声道:“就算我要杀她又如何?我唐倾墨要杀人,难道还需向你知会吗?”
萧君祈闻言,心中忽然一沉,似有千斤巨石砸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面上浮起一缕苦笑,君祈挫败地想到,原来在师傅心里,他就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人……
但即便他对她而言不值一提,他也不愿让她再犯大错。所以今日,即使是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能让她再杀人。
“解药。”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不容置疑。
“你!孽徒!你就这么想救她么?哼,那我今日还非杀她不可!”倾墨怒极攻心,顾不得思考,只想杀了面前这女人泄愤,出招时便也下了狠手!
然而,当那迅疾而出的毒针刺穿皮肤时,她却丝毫没有报复的快感。
因为针尖刺中的,是她的徒弟。
唐倾墨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白衣的少年,在视野中慢慢倒下,像一只清灵的白鹤,以一种释然飘渺的姿态,徐徐坠落大地。而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冰冷的恨意,反倒有着让人心惊的温暖。
倒在一旁的虚弱少女见此,突然重新焕发了精神,急忙扑到少年身边,疯了一般地惊叫哭喊。
倾墨愣住了,她没想过会这样,更没想到徒弟竟然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下她的毒针。
但是来不及多想了,她必须立刻配制解药!
毒针上炎孚浆的毒性潜伏期,只有两日。
而调配解药所需的一味药材,极难寻到。
“替我照顾好他!若我徒儿有事,你万死不辞!”唐倾墨仅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匆忙离开了房间。
屋中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凌霄然,哭肿着双眸,忧心忡忡地守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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