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善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尤其是栽在他最厌恶的人手里,心里就更郁结了,何况白荼最后那番话,直叫他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此人不除,难以解我心头之恨。”他咬牙道。
冯奇想了想,“他敢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现在有凉王府撑腰么,我觉得眼下先缓一缓,现在都知道德善坊与黑明坊结怨,若他当真在凉王面前得脸,这时候出手,矛头将直指我们。”
李德善阴着脸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狞笑起来:“他想左右逢源,那我就撕下他那伪善的面孔。”
“当家的有主意了?”
“回去准备五千两白银,还有我那副郭敏之的夜宴图也拿出来,明日我去拜见布政使,另你带五百两银子去见罗素。”
商贾地位低下,可若是有官家做靠山,那办起事来就容易多了,从前被白荼不知用什么法子占了先,可这次,就像他说的,聪明反会被聪明误。
翌日,李德善带着五千两银子和夜宴图去拜见候迁。
昨夜方才罚了他五百两,候迁以为李德善想送银子赎人。其实彭七到底是不是受指使,候迁心里还是有数儿的,可既然没有明确证据,他也懒得麻烦,就没深究。
然李德善开口却不提这事儿,候迁心里狐疑,面上也就先端着。
“昨夜彭七之事给大人添了诸多麻烦,他毕竟也曾是德善坊的人,做出这样的事,草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遂今日特意来给大人赔个不是。”
李德善将夜宴图展开:“这是草民无意间寻到的郭敏之真迹,草民是个粗人,留着也是白白糟蹋,听闻大人爱收藏字画,此画唯有在大人手里才不会被埋没了啊。”
候迁笑了笑,“审理断案乃本官职责所在,何敢谈麻烦二字,不过本官向来心疼这些文人古画,你既有心,那就收下吧。”
随侍默默的将装银匣子和画一同带下去。
既收了东西,那就好说话了,李德善这才露出几分困扰道:“其实今日来,草民还有一事想禀告给大人。”
“哦?还有何事?”候迁知道李德善此番前来肯定有所图,他也不说破,面上笑着等着。
“哎......大人未到陈州之前,陈州百姓过的是水深火热,凉王虽镇守陈州,可到底是战将,哪懂民间疾苦,若非大人来了之后整顿民治,我们过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呐。”
候迁只微笑着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李德善瞄了一眼,又继续叹息道:“草民以为,陈州的好日子都是大人您给的,可提起陈州,谁念大人的好?说的全是凉王的功,草民就是替大人有些不平。”
候迁原本平静的面色倏地一沉:“放肆,竟然背后乱议王爷是非。王爷镇守陈州乃百姓之福,你在本官面前搬弄是非,那就是对王爷不恭,对朝廷不敬,单凭这句话,本官就可治你个斩首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