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指节分明的双手剥开一颗糖果,许穆闫像着了魔一般张开嘴。
那糖是甜的,在口中炸开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也有些涩,但却压住了他心中的不安,以及想吐的感觉。
男子找来了温度计,阳光下,他举着温度计看刻度的动作似天使一般,很是亮眼。
他将体温计塞到许穆闫腋下,轻声和他交谈:“我叫许州,你可以叫我许大哥,许医生都可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我叫穆闫,还有三个月就三岁了…”
许穆闫嘟嘟嚷嚷,嘴里的糖让他说话含糊不清:“许大哥,我爸爸妈妈呢,他们还在车里吗?”
“他们有事,要离开你几年,等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许州很温柔,揉着许穆闫的头安慰着,本以为能够骗过他,谁知许穆闫低下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死了,我看到了血,一地的血。”
看着他镇定的神情,许州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忍,他是心理医生,自然知道这样的状态并不好。
38.4℃。
受到惊吓后发烧,多半是因为神经系统不稳定,身体机能受到影响,抵抗力下降。
许州给许穆闫盖了被子:“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让护士给你开退烧药。”
“许大哥…”许穆闫拉住许州的手,大眼睛扑闪扑闪,原本长相呆萌的他此时更惹人怜惜。
“许大哥,我是不是没有家人了。”
“警方会帮你联系亲人的。”
将许穆闫安顿好后,许州离开病房,门外正站着一名男警官。
“怎么样,这孩子还好吗?”
许州摇头,叹了口气:“不太好,越是这样镇定的状态,潜意识越容易出现问题。”
“哎,也是可怜,我们查了他的信息,发现…他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只有一个表系阿姨,家境也不好,估计…”
估计要送去福利院了。
许州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许穆闫,有些不忍:“我建议让他先在我这里接受心理治疗。”
“这是自然…”
许穆闫这一觉睡的很轻,并没有睡熟,他双手紧紧握着被角,眉头皱的很紧,手上吊着的点滴左右晃动,不停的被扯动。
从外面打了热水回来的许州见到这一幕赶忙将水放下,制止住他的行为,轻拍他的肩膀:“穆闫不怕,是梦。”
许穆闫从梦中惊醒,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额头的细汗在灯光下非常明显。
“你…梦到了什么?”
“血,好多血…”许穆闫闭眼,默默忍受这一切。
许州将他炸起的头发抹平,用浸了热水的温热毛巾擦拭他的脸:“穆闫不怕,许大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许穆闫看着许州亲和的脸,点头。
…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
中心医院大堂门口,一行人神色焦急,顾言冲在最前面,大喊着医生,许州背着许穆闫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戾气。
一时间,医生护士大量向几人聚集。
“他被注射了胰岛素,快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