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的科技设备,有最高级的人才和丰富的资源,教学理念是求同存异,自强不息,格物致知,求实创新....” 这是上次林为洵采访校长后记录下来的内容。 今天他照例来采访。 对庸城高等学府的采访他其实申请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校方的准许。 事实上,自从庸城高等学府逐渐沦落到可以用庸币明码标价购买入学资格之后,校方一直都不曾接受过各界人士的任何采访。 林为洵曾经在小林消息的公众号上辛辣地评价道,学校这是做贼心虚。 如果真的身正是不怕影子斜的。 然而,他最后一次的采访申请在上个月居然破天荒地得到了准许,这让林为洵高兴了很久。 他之前并没有进入过庸城高等学府,或者说,从来没有以记者的身份进去过。庸城高等学府也算戒备森严,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非教师和学生进入的,其他人想进去必须持有临时通行证。 林为洵这会儿就端着设备和仪器,守门的好吃懒做,见林为洵是个熟面孔,就放了行。 当林为洵走进去后,门卫的其中一位却叫住了他。 “诶。”那人提了提帽子,问,“上次和你一起来采访的助理呢?就那个扛摄像机的。” 林为洵心头一跳。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哦,你说他啊。回家探亲去了,我给他休了假,这次我自己进行拍摄。” “是吗。”那人打量了林为洵一下,点头,“行,你去吧。什么时候出去记得继续来这里刷脸签个到,麻烦配合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林为洵礼貌地笑笑。 他转身往前走,吓得赶紧擦了擦额头。 林为洵没走两步,马上捂住耳朵,联系了窦章。 “老大。”林为洵左看看右看看,学府已经放寒假了,寒假还住校的同学不多,见四周没多少人,他才压低声音继续,“吓死我了,我今天又来庸城高等学府采访呢,结果门卫居然问我你这次怎么没来,差点穿帮。” “门卫不认识我?我以为我这张脸在庸城是个招牌。”窦章语气听上去漫不经心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打。 “呵呵。你不是说今天书遇哥要做手术?成功了吧?不然不见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林为洵了解窦章,嘴角抽了抽道。 窦章:“你采访多久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忙得很。”林为洵受不了窦章最近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行为,“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伤的,我不是跟你和书遇哥学过打枪了么。” 林为洵说着说着在操场上看到个长得周正的同学,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他赶紧走上去,一边还掏出口袋里的笔,“不跟你说了老大,我先挂了,我采访。你放心,我到家给你发信息。” “..行。” 林为洵挂断电话,他揪着那同学: “诶同学同学,有空接受采访吗?我是记者。”林为洵掏出自己的记者证。 同学看他两眼,点点头,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问:“你想问什么?” “那我开始了啊。”林为洵放下录音笔,旁边还架了三脚架,“你同意出镜不?” “我无所谓。”同学笑笑。 “行,那我拍了。”林为洵道。 前面几个问题都很寻常,林为洵问的大概就是他们学校都有哪些专业啊,同学们平时的校园生活如何啊,各大奖项和奖学金的获奖情况啊,杂七杂八。 但到了其中一个问题的时候,同学明显摸不着头脑了。 林为洵问:“我看过你们学府的地图啊,这平面图上显示左侧是有宿舍楼的,宿舍楼旁边还有一大片森林,但是现在好像废弃了?” 同学奇怪:“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我们学校的同学都知道,那是东校区,东校区基本废了,一开始选址是定在那的,但那地方之前发生过火灾,建了一半的教学楼里死了好多人,校长就把东校区封了,施工项目也暂停,有几栋楼直接成了烂尾楼。而且你说的宿舍楼是在森林里的,铁门被锁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那森林很大,进宿舍楼的路都没修好。废得不能再废,据说是进去了就出不来,跟迷宫似的。我们学校同学都不把东校区当做校区了,我们现在管那地方叫郊外。” “事实上校长也早就把东校区划出学校范围了。学校和东校区之间重新砌了一堵墙。”同学纳闷,“你看的是哪一版的地图啊?我们现在的地图可没有东校区。” 同学伸手一指,林为洵背后就是校园廊,廊里头挂着一副巨大的学校地图,彩绘,“喏。这才是我们现在用的。” 这位同学还很热心肠地说,“我们现在就在明理楼前的操场上。” 林为洵点头:“好的同学,谢谢你的配合。” 他没有回答同学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了下去,同学思绪也被林为洵带着跑,很快就忘了问林为洵为什么要找地图上东校区的事。 采访结束,林为洵收起自己的设备,他冲同学鞠躬:“谢谢啊!” 同学摆摆手,跟他告别:“没事的,拜拜!” “哎哟,真是青春洋溢啊。”林为洵看着同学跑步离开的背影,啧啧两声。 他低头整理自己刚才的录像。 有点意思。林为洵嘴角忽然一勾,浅浅地吹了声口哨。 他作为媒体人,鼻子可灵了。 于是林为洵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拐了个弯,把设备塞进包里,背在肩上。 他径直朝着东校区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地方,林为洵发现那位同学说法果然没错。 东校区和现在本校区之间确实横了一面墙,大概是临时把墙面拐弯了的,这么一来就顺利地把东校区隔绝在学校之外。 这东校区就像牛轭湖。 林为洵单手叉腰站在三米多高的墙下,他手捏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一个闪身就跳到了墙头上,紧接着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地。 “开玩笑,也不看看我是跟谁混的。”林为洵自顾自道,他拍拍手,抖落撑在墙头处蹭上的一手灰,“我老大可是赏金猎人。” 林为洵自己乐了起来,小声地哼着歌。他拨开野蛮生长的树,能在庸城见到这种纯天然的植物也算不容易了,虽然植物还没像动物那样濒临灭绝。 这种大面积的原始森林,还分布在庸城最繁华的地段,就在这万人憧憬的高等学府周围,多年不曾被砍伐,填平,用作商业用地或居民地,够可疑。 林为洵一段一段地拨开挡在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树叶,还拗断了不少树枝,在走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隐藏在密林深处的铁门。 而铁门之后,几百米路开外,林为洵依稀可以见到几栋教学楼。 有些完好地坐落在地面上,有些则确实是烂尾了,连水泥都没砌上。 当林为洵要试图推一推那铁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