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死了,其实也没有人知道,但他若是活着,即便与宋屿有嫌隙,也绝非是对宋屿下毒之人。”
西朝虽擅毒蛊,可虞政此人光明磊落,平生最为不齿的,便是下毒此等行径。
祺王执所以此言,是以为这个侄女在怀疑虞政并没有死,且是对宋屿下毒之人。
可他所言的,都是沈千昭已经知道的消息,她更想知道的,是虞政在大晋的那段时间里,究竟有没有心仪之人,有无留下子嗣的可能。
她挑眉笑笑,“皇叔,那他当年在大晋,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
祺王愣了愣神,倏尔笑笑,“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还会对这些事好奇。”
又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确实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不点了。
沈千昭眨了眨眼,眸中带着几分狡黠,“姑娘家都会好奇的嘛,皇叔到底知道不知道嘛?”
小姑娘灵动的撒娇,饶是已见惯的祺王,也招架不住,满脸笑意散不去,“我确实知道,不过那姑娘同他倒也没多少牵扯,反而是和宋屿...”
说着,他想起了别的事,又说道,“你若到外头去打听打听宋屿,大约也能打听出一些他年轻时候的事。”
祺王说到这,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当年的人,走了的也走了,这些陈年往事,又何必再提。
斯人已逝,再无人追究。
只是,想起这些,却一下子,将他扯回十八年前。
那年,他们也都不过才二十出头,把酒言欢,对月接词,可谓肆意潇洒。
而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沈千昭眨眨眼,从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里,好像听出了一场三人的苦情戏?
她狐疑的看向祺王,发现他脸上似有神往,又似有惋惜,本想再多问些什么,却也发现了他确实不愿再多说些什么了,也只得作罢。
一局棋走到最后,祺王赢了沈千昭一目半。
看着这局看似势均力敌的棋局,沈千昭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老谋深算。
前面显然一直在让着自己,耍着自己玩,最后等自己进了圈套了,便开始围剿了。
难怪父皇已经那么多年不曾和皇叔下棋了。
沈千昭想到了沈千暮,皇兄的棋艺就是皇叔教的,以后也要避着点,才不傻傻的撞上去呢。
祺王眉眼含笑倚在门边,目送侄女领着那贴身的小宫女离去,时不时沈千昭回头看两眼,他还抬手挥了挥,俨然一位好长辈的模样。
送走了沈千昭,才快步回了画房,小心翼翼从那张画纸下取出那副美人图,指尖稍稍在那面容上停留,美眸迷蒙,无尽缱绻,唇角勾起一抹美若谪仙的浅笑...
下一瞬间,却拿起了旁边的砚台,残余的墨汁尽数泼在了那美人图之上,直到再看不见,他的一颗心彻底冷寂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