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韬忙站起来道:“我只不过是想气气你,看你到底还在不在意我。”
“不用试了。这样挺好的。”
李承平一个瞬间又从窗外溜走,就想她从未满怀期待的来过。
五日后,是李承平和景韬见面的日子。
太后派了嬷嬷和侍卫来站在他们身边,说是探望,真是如同探监一般。
李承平隔得远远的问景韬:“可以提审九三吗?他一定知道背后的面具人是谁。”
景韬道:“他和起鸳楼的楼主一起,在入狱之后,没过两天就被害死在牢里。”
“就不能继续挖他们手下的人了吗?”
“起鸳楼与朝廷有错综复杂的关联,现在朝廷与江湖又有了裂痕,长宜卫正在想办法补救。”
李承平知道,一切皆因她,因西一阁而起。
景韬十分疲惫的坐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道:“现在北列乱成一锅粥,我实在没有心思在这个时间去追查什么面具人了。”
李承平急道:“如果现在这个时间错过,便很难再找到蛛丝马迹。难道你不觉景洵的事情,舒蕊珠的刺杀,这半年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把北列的乱七八糟的人,就是那个面具人在背后作乱吗?”
景韬神色复杂的看了李承平一眼:“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能不能不聊这些东西?你乖乖的待在家里,把你落下的病养好。”
李承平没有接话,二人便是无言相对。
“除了面具人,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
李承平静默了一会儿,道:“你什么时候举行大婚。”
“等皇兄病好了再商量此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朝政。”
“嗯。”
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外面结了冰的湖水还要冷。
景韬看了看她依旧冷淡的脸,道:“我走了。”
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其实情不知所终,也了无声息。
有人只是因为对方的冷漠和自己的征服心理而不断付出,便以为自己很爱对方。
而有人被给予了充足的爱,也用不着付出,便以为自己不爱,其实也不然。
缘会则生,缘离则灭。
关窈忧心道:“公主,那可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问婚礼的事情啊!和看画本儿似的,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灼桃气鼓鼓道:“王爷不喜欢那个郡主的!”
李承平望着景韬离开的方向,道:“也不讨厌她。”
她大概可以猜到,景韬和那位郡主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到景韬对她变心。
灼桃争道:“那也不等于喜欢啊!王爷只喜欢公主一个人!”
李承平也只是冷静的说:“还需要时间而已。”
还需要时间,抹去他脑海里和李承平的一切。
灼桃气得要死,脸上都能看出来她对格族郡主的痛恨。
李承平对灼桃道:“这跟他没关系,是我这个人天生缺情少爱,不适合他。”
要是太往心里去,就快活不成了。
银光闪动,轻霜剑倏地刺出,指向绪风的左肩,绪风避向右侧,左手刀锋已削向那李承平脖颈。
李承平再一次使出筱云剑的最后一式‘追光’,却仍旧不得要领,露出了破绽,绪风双刀相击,轻霜剑猛地击落,直斩李承平顶门。
李承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绪风的双刀却没有落下。
筱云剑的最后一式而对应的心法里只有四个字:“情字何解”,她始终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绪风打趣道:“别练最后一式了,你现在的功夫跟我去劫狱绰绰有余。”
“事成之后,你带紫夜回南桓,我不走。”
绪风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个计划的路线只能走一次,况且,谁猜不到是你劫狱?”
“我知道,现在皇帝昏迷不醒,乱上作乱,北列无暇顾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世道越乱,人心越慌,措手不及,就更容易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绪风眯起眼睛看她道:“那你怎么办?”
“我要留在这里。”
绪风不解道:“你说什么?英王要娶新的女人了,你一个戴罪软禁的女人,得不到他的心。”
李承平低下头,收剑,道:“我嫁给他了。这里是我的家。”
绪风平静的看着她道:“他们把你当家人吗。”
李承平没有回答。
“绪风,把紫夜救出来之后,你也自由了,不必再回我身边,留在南桓,或者去任何地方逍遥自在都可以。或者,有时间的话,你还可以帮我去查查瓦族和血莲图腾的事情。”
绪风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为了南北最后的这层脸皮留在北列,自己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
李承平道:“人一旦心疼起自己来,就会倒地不起。”
绪风眉头紧锁:“你心意已决?”
李承平淡淡道:“这个笼子,只关我一个人就好了。”
绪风笑了,他脸上长的刀疤连着他勾起的嘴角一起,显得十分诡异:“我有时候很想直接揍那王八蛋一顿。”
李承平也笑:“有一天我会亲自动手的。”
一个寒冷的雪夜过去,迎来了一个充满晨曦的早晨,狱卒惊慌失措地发现关押那个祸乱北列的西一阁首领紫夜的牢房空了!
事情报到景韬这里,他悄无声息的捏碎了手里的茶杯,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想再去质问李承平,因为她会满不在乎的承认,就是她做的,你又能拿她怎么样?
于是景韬就只好一次又一次无奈的容忍,纵容她,放低自己的底线,为了她把所有的法规都罔顾?
景韬对流云道:“传我命令,加强对德音居的监视,从今天开始,一只苍蝇也不能从德音居飞出去!李承平如果敢跑,就捉她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