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身为小官庶女,也对这林六爷有所耳闻。
林六爷虽是丞相府人,自知花天酒地,一事无成,早就及冠的年纪,连个秀才都没考中,未踏入书社茶楼半步,倒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还未娶正妻,房里已经有不少人,甚至连庶长子都搞了出来。
官宦之女都对他嫌恶至极。
她从妆匣里抽出匕首,这把匕首,她本是想要用来了解那名散布楚盛窈谣言的小厮,她拼命挥舞着,不让他们靠近。
尤其是当瞎了只眼的林六爷,似笑非笑的靠在门上,淫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死也不要嫁给这样的人。
可那些小厮一把就将匕首抢了过去,将她拉上花轿。
他的好父亲一直未露过面,只有姨娘在苦苦哀求着。
林六爷将她压在床上,脂粉气浓郁熏的她想吐,也不知躺过多少女人。
她绝望的闭上眼,喃喃道:“为什么?”
林六爷许是听见了她的话,停了下来,讥笑的靠近她的耳侧,将珠花别在她的发间,望着与那人相似的眉眼,目光狰狞,“你的三姐姐伤了我的眼,她偿还不了的,便由你来。”
原是因为她!
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恨过,恨父亲的无情,恨姨娘的无能,最恨楚盛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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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都又传来了件大事儿,比起昨日那道赐婚圣旨更能引起轩然大波。
赐婚圣旨是被人篡改,陛下定下的镇国侯世子妃乃是林府大姑娘。
而敢冒大不韪,篡改圣旨之人是翰林院的一名柳姓编修,只因褚昭入翰林院后多次抢了柳编修的风头,他一时昏了头,趁陛下醉酒篡改了圣旨,还买通了御前伺候之人。
今日早朝,林编修心生悔恨,以死恕罪,血染大殿。
此事一处,一片哗然。
底下的赵老太傅,不顾群臣的阻拦,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若非他拉着永成帝喝酒,也不必误了事儿,让底下的人钻了空子,导致圣旨被篡改。
闯下弥天大祸。
他在朝近四十年,辅佐过三代帝王,鞠躬尽瘁,从没想到耳顺之年,毁了一世清名。
他羞愧难当,如丧考妣,无颜立于世。
在众人再三阻拦,老太傅跪地,行了大礼,祈骸骨告老还乡。
永成帝赶紧让人将老太傅扶了起来,“此事不怪太傅,是朕。”
他言语有所停顿,在场大臣几乎都跪了下来。
谁敢言君王之责,且永成帝是因尊师敬师,罪责都归于柳编修。
朝臣请求严惩,其罪与谋反无疑,诛九族。
此事说到底最无辜的还是镇国侯府,柳编修死了便死了,
虽说是被篡改了的圣旨,到底是印上玉玺的,圣旨已下,抗旨便是欺君大罪。
就此事,不少朝臣意见各不同,尤其是与镇国侯府,政见不同之人,硬是想要将这桩婚事按在褚昭身上。
太子拱手而立,“圣旨既被篡改,便并非君意。”
又有人拿出大盛初立,太宗错下的圣旨为例。
曾封进士到瀚州为官,结果写作翰,那进士到了翰州,才发现他的官位早有了人,圣旨已下,便是错了太宗也未收回,只两官并立,直到半年后,才将那进士调离。
此话一出,不少人打量着镇国侯与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