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后若得到飞花令,还请不要忘了他这个功臣。”
“为什么……”沐芷兮眸光微垂,双手紧握,“他为什么要回来……”
即便乔怜儿说了这么多,她也不信,谨之他真的死了。
“娘娘,您到现在都在怀疑他吧。
“怀疑他别有用心地安排这一切,怀疑他假死,好让您悔恨痛心。
“说到底,你从未试着接纳他、包容他,相信他的一片真心,相信他爱您至深,不会伤害您。
“若是他不想,谁能发现他的踪迹呢?
“娘娘,是您背弃了他。
“我想,当那封信到您手上的时候,您就迫不及待地告知了皇上吧。
“皇上才有机会在今晚伏击他。
“娘娘可知,将一封密信送到您手上,并非易事?
“我们甚至死了两个人。
“但是那封信和叶谨之一样,都被您弃如敝履。
“他今晚,一定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您相见,可是娘娘您……”
沐芷兮冷着脸,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有些颤抖。
“我问你,他回来做什么!”
她眼中有滔天的愤怒和痛意,积压着,无法发泄。
“我从来就不需要什么飞花令,是他多此一举!他在西境不好吗,何苦折磨自己!
“不要以为他死了,我就会为他伤心,为他惋惜!
“他的东西,我不会要!”
触及女人眼中的怒意和杀气,乔怜儿依旧淡定地坐在位置上。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琵琶弦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似水柔情。
“娘娘,您其实很心疼他吧。跟我一样,舍不得他死吧?”
沐芷兮眸光黯淡,一如那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
但,谁都不知道水面以下藏着什么。
她紧握着双手,指甲刺痛掌心,却浑然不觉。
往昔的画面一幕幕浮现,那时,他们天真无忧,拥有过最纯粹的喜欢。
无关男女情爱,只有对彼此的欢喜和依赖。
可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
看着矮几上那份机关布防图,她的手仿佛被千斤重的秤砣吊着,无法抬起。
“他不该回来的。”
听到她这声呢喃,乔怜儿心情复杂地解释。
“其实,他回到皇城,也不尽然是为了帮娘娘得到飞花令。
“皇后娘娘,您知道么,叶谨之早已放过自己了。
“是您把他想得偏执不堪。
“他早就放手了。”
沐芷兮不可置信地抬眼,定定地注视着对面的乔怜儿。
“娘娘,他要成亲了啊。”乔怜儿笑中含泪,格外凄婉。
“成亲……”
“娘娘是他唯一认可的亲人,他冒险回到皇城,是想要告诉您,他找到了可以一生相守之人。
“他努力地放下了,希望娘娘能够帮他证婚,他想要您的祝愿,希望带着您的祝愿,和那个女子一生幸福下去。
“这些话,若是今晚您去赴约,他会亲口告诉您的。
“可惜现在,只能由我来替他说了。
“娘娘,他还想做您的谨之弟弟,可是,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沐芷兮瞳孔皱缩。
她的身子一阵冰冷。
刹那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