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棉自是应了，酒酒也听到了，抬手掀开车帘，看着远处的黑云铺天盖地，这风也是吹得人脸疼。心里头倒是想到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却也不觉得恐怖。

车夫将马车驾得飞快，似要与那黑云比一比谁先到。

酒酒本已经适应了这番速度，结果车夫突然一个急刹，酒酒一个前扑，差点摔着。绿棉倒是真的摔倒了，酒酒急忙扶起她，有些生气地问着外头。

“怎么回事？”

外头的车夫也是觉得委屈，本来都快要进城了，结果前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一辆马车堵在城门口，有人在哭喊，边上还围着几个人，像是在看热闹。

“回姑娘，前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一行人将城门给堵着了，咱们过不去。小的过去看看？”

酒酒应了，那车夫便下了马，往人群那处去打探情况了。

酒酒扶好绿棉，便也掀开帘子往那处喧嚣之处看去。

她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楚，只远远的听到那处传来几声女人凄厉地哭喊。

未几，雨便不打招呼地落了下来，将那本就遥远的人影给远远地用雨帘隔开了。

那风雨顺着酒酒掀开的帘子飘了进来，将这小小空间里的最后一点温暖也给蚕食了。绿棉这发现外头下雨了，见着这雨，便忍不住想起乞巧那晚，实在是怕了，便催促着赶紧让酒酒放下帘子，可别再着凉了。

酒酒也晓得厉害，便也打算放下帘子，将风雨挡在外头。

只放下的那一刻，酒酒随意地往那人群密集处看。

重重雨帘中，那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妇人，突然往马车的横梁上撞，然后，是飞扬的鲜血和一声声惊呼。

马也被吓到了，慌乱地往边上移了好几步。那妇人便倒在地上，身上全是雨水与血水。

绿棉那角度看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她只注意到，本来要放下帘子的姑娘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突然顿着不动了。

守城的士兵本也在一旁看着，谁曾想到会出人命。那马车里头的人却仍旧是不曾出来，一直同那夫人说话的仆人倒是慌了，可主人不发话，他也不晓得要做些什么。

最后还是士兵叫了几个人将那妇人拖走，人群才退开，慢慢地往城里头走。

注：原句为白居易的《村夜》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