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流韵起床时,凌玄还未起身去衙门。
他一身便衣就坐在窗台前垂眼读着书,流韵看去,才发觉是自己最近读的那本诗词册子。
流韵起身的动静,凌玄自然听到了。
他抬眼望去,只见被褥间钻出了个黑色的小毛绒,面上还带有几分睡意的模糊,心中不由一软。
“整日在屋里待着是不是有些无趣?”凌玄开口问道,“今日同我去府衙看看?”
流韵性子喜静,但凌玄既然开口了她也不便回绝,便点了点头:“奴听王爷的安排便是。”
得了这话,最开心的却是属碧筠了,她本来就喜欢热闹,但在王爷跟前又不敢过于放肆,这些天一直憋着。
如今得了令,她欣喜地拉着香菱拉开衣柜,张罗着给流韵挑选起适宜的衣裳来。
流韵想开口让她们不必如此,但见两个小丫鬟这般激动也不好意思出声。嘴唇张闭几下,最终还是息了,到底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凌玄的心思早不在书上了,他一直凝望着流韵,见小姑娘这般神情生动,心中一动,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
他察觉到后,抬起食指轻轻抵住薄唇,掩盖住唇角的春意。
流韵又恰巧看过来,两人对视间似有情谊流转。他们都没有提起昨夜的事情,但都有了几分默许的进展。
最终二人出行时,已到了午时。
流韵最终真的被碧筠二人打扮地“不输王府的面子”。
她身着一件水芙色的银丝勾勒白梅裙,外罩一件明月飞蝶薄纱衣,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柔美的锁骨。耳畔还挂着对铃兰玉坠,与脖颈上的玉链相对应。
整个人清雅间又不失贵气,一举一动间还能引起铃兰的轻响,又添了分活泼。
面上也略施了些脂粉,白皙双颊上略显薄红。这般清丽哪怕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碧筠看到时,都失神了片刻。
凌玄见了,面上倒无过分神色,只是心中突然起了不让流韵出门的念头了。
这般绝色应被他好好藏在深闺之中,只许他一人占有。
从贺府到衙邸只有几炷香的功夫,却热闹至极。街道上的繁华熙攘声透过马车帘子传入车中人的耳旁,坐在小垫上的碧筠听了这些动静,心中愈发激动,有些坐立难安了。
流韵见了也露出些微微笑意,她伸手轻轻抬起了帘子,假作一副往外看的模样,引着碧筠过来,让她过过眼瘾。
但路程总是定着的,总碧筠有多不舍,不一会儿便到了衙邸,而门口早已停着卫夫子的马车了。
景行在门口候着王爷,这段日子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卫世渊的安全,故而一步也不曾离开卫世渊。
这次是卫夫子让他来迎王爷来的,但他却有些疑惑,因塞北的缘故往常王爷每次都是纵马而行,何曾坐过轿子?
这次怎么这般讲究,除了轿子还携着几个侍女侍卫什么的。
这些疑惑直到他见到他一向杀人不变脸色的将军唤人去抬来脚凳达到顶峰,他看到将军下来后并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帘子又被掀起,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