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并不浓郁，相反还是若隐若现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景行看去，果然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流韵姑娘。

景行心中叹了一口气，已经能想象到等会儿卫夫子说主子天天玩乐不干正事，被美色迷了眼的场景了。

流韵随着凌玄入了衙邸，近日因为查税的缘故，衙邸里都是凌玄从京城带来的人。

凌玄今日也不可真带流韵来衙邸散心，他原本是要带流韵去山上云庙的，只是顺路来衙邸邀约卫夫子。

他们略过侍卫，步入卫夫子查案的院子时，就在茶亭中见到了这位老人。

江都最近的调查陷入了一个困境，无论从哪方面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卫世渊因此白了几根头发，他转头又听说这次凌玄去花酒巷里游玩还不够，这次直接带流韵来了衙邸，心中更是火急。

听了人来的动静他也不急，只自顾自地坐着饮着茶水，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屋外热气重，先生何不入屋？”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住了，是凌玄先开了口。

“静心，降火。”卫世渊闭上眼睛，冷冷地呛回去，“没办法，老夫可没有什么红颜知己陪老夫散心呢。”

“呵。”女子温柔的轻笑声在他背后响起，“卫大人真是幽默。”

卫世渊没想到凌玄真是什么地方都带着他的“美人”，连见他也这般！

老先生一抚胡子挂不住面子，转过头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美人，让这位小王爷这般痴迷。

他原本心中早已打好了数落的草稿，却在见到流韵的第一眼就失了话语。

那女子一人站在亭影下，笑意晏晏地看着他，一派有趣轻松之状。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天凌玄同他说，“待先生看到她就能理解学生了。”

虽然眉眼不同，性别不同，但那股神情，那种感觉却十分相似。

一瞬间，卫世渊突然觉得回到了年少时，那时他还刚高中探花，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在皇上举办的鹿鸣宴上，他第一次接触到了那些传闻中的高官，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在民间声誉极佳，镇守塞北的定北大将军。

那时的他得意至极，同学伴们玩乐取笑，却不小心冲撞了将军。

他惊慌地要跪地请罪，那人却摆摆手，笑着安慰他：“没事，听你说话倒比他们有趣些。”

那人的笑意突然与这女子的笑容融在一起了。

多年的光景被瞬间穿梭，记忆被无意识地勾住，他瞬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那场热闹的鹿鸣宴上，还是在江都的衙邸之中。

十多岁的少年郎与知命老人身影渐渐融合，又渐行渐远。

卫世渊兀得红了眼睛，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凌玄从流韵的眉眼中见到了那场大火中消逝的沈如棠，卫世渊则从她的神态中见到了当年那位屡次助他救他，他心中十分向往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