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从御书房出来就吩咐御前侍卫行刑。
还是用的年前她特地从艮北带回来的沉水木,浸水增重,触肉尽是内伤。
“啪——”“啪——”“啪——”
板子拍打的钝闷声响不绝于耳,御书房前侍候的宫女太监和侍卫,看的又是心惊,又是震撼。
他们从没想过,姜醒有一天居然会被按在御书房前挨板子。
艮帝怎么舍得的啊,这不是她的心头宠吗?
同样围观了这一幕的,还有姜芙姜荇和姜醒的亲卫队,前者的眼神晦暗复杂,不辨缘由,后者则心如止水,静候姜醒受刑结束。
行刑的侍卫不太敢下手,所以行刑也快,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当姜醒缓缓走过姜芙姜荇身旁时,她还清晰的用肉眼看见姜荇有些微颤的身体。
想来,是被姜醒的手段吓到了。
毕竟是从小生活在都城的人,不曾见过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本质上还是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双十少女。
“四,四妹。”姜荇现在遇见姜醒的害怕程度简直与几个时辰前在都城们口重逢的判若两人。
姜醒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有点弧度,好似是想对着姜荇表达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眼前一晃,一个踉跄往前摔了过去。
幸而姜荇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她,否则定是脸面朝下,损了容颜。
姜醒昏倒了,在御书房前。
姜芙立时大喊,命人快传太医。
纵然御书房前空旷,她的声音还是被艮帝听见。
艮帝命人将姜醒就近挪至御书房她的休息处。
普天之下,能有此殊荣的,大概也只有姜醒一人了。
连姜芙和姜荇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讳莫如深。
虽然是大年初二深夜时分,宫中也是有轮值太医的。
因着姜醒的特殊,前去传太医的小太监竟让姜醒的亲卫带着太医在宫道上策马狂奔,着实扰了不少人歇息。
太医很快到了,艮帝连行礼都让人免去了,速速给姜醒把脉。
两相对比之下,才死去没多久的姜莉就好像是捡来的,艮帝根本没关心过她。
不过也是,姜莉那样的性子,艮帝应当早有耳闻了,可能只是不想管。
今次许就是借了姜醒的手,除掉一个并无大用的女儿罢了。
若是如此,倒是不得不叹一声,狠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艮帝如此作为,怕是……会寒了诸多朝臣的心。
“未眠情况如何了?”太医把脉时,面色骤然变化,惹得艮帝担忧不已。
方才把完了脉,艮帝就问,一副很是迫切的样子。
太医什么东西都没收,只略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虚汗,有些斟酌的开口:“回皇上,四殿下的脉象极其紊乱,若是常人早已筋脉寸断,可四殿下……不知四殿下因何如此,臣不才,还请皇上宣其他同僚一同探脉。”
今晚轮值的太医,论其医术,在太医院是可以排的上号的,但总归各人擅长的方面不同,是以她说的也没错。
艮帝眉间一皱,看起来极度烦躁,当即就命人去把太医院的太医连夜宣进宫来,要快!
只是,姜醒的十六亲卫却阻拦了要去宣太医的小太监们。
“你们什么意思?是想造反么?”艮帝的语气不佳,显然是烦躁到极点了。
先是被姜醒顶撞,现下又被她的亲卫忤逆,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连姜芙姜荇看着都觉得奇怪,毕竟能成为亲卫,想来是极度忠心之人,怎么拦着不让人救姜醒呢?
“陛下稍安,殿下无碍。”诗月连忙回答。
艮帝却是不信诗月:“什么无碍?太医说了,未眠的脉象紊乱,如何能无碍?给朕让开,别耽误工夫!”
十六亲卫霎时齐齐跪下,惊了在场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