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有了,还差物证呢!
果然,只见那千牛卫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回禀道:“我等去的时候,那画萤已经上吊自尽了。在她身下的桌凳上,放着这一封遗书。”
“还不呈上来!”萧蔺轻喝一声,崔广来马上给崔禄使了个眼色,崔禄忙小跑上前从千牛卫手里接过那方绢帕。
“请皇上过目。”崔禄躬身将那方绢帕呈给萧蔺。
崔广来忙将那绢布崩开,放在萧蔺面前。
先时那千牛卫把这绢帕折成一小块,又隔得远,倒是看不清。
如今崔广来把它崩开,只见雪白的绢帕上,透出点点猩红。
竟是一封血书!
不少妃嫔俱是一惊,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呀!竟是血书。这得多大的怨气啊!”章美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由的惊呼出声。
就连柳宝林这个穿越女,一瞬间也骇到不行,她终于意识到这古代不是那么好混的了。
宫内虎狼环伺,杀机四伏。宫妃们表面上柔柔弱弱,貌美如花。实则个个心机深重,如同那红粉骷髅。
萧蔺一目十行,不一会便看完了这封血书,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嗤笑一声:“认罪服诛?自知罪孽深重?!”
他目光锐利如同鹰隼,一瞬间便定格在了郑婕妤身上,眸中思绪不定。
“郑氏,你自己瞧瞧!”他把那绢帕往郑婕妤跟前一扔。
那绢帕如同风中的落叶,飘落在郑婕妤眼前。
郑婕妤面色赤白,美目含泪,似一桩泥塑的雕塑一般,杵在原地不能动弹。
秋水忙上前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娟帕,又递到了郑婕妤跟前。
郑婕妤双目含泪,眼眶通红。却倔强的不让眼泪从眼眶滑落,直到秋水将绢帕递到她跟前,她才似回过神一般,赶忙低下头,胡乱的擦了擦眼睛。
她一把就将绢帕拉了过了,双手摊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连嘴唇都染上了几分霜色。
她身子轻颤,似乎手中的绢帕有千斤重,重的她都快拿不稳了。
事实上,那绢帕如同柳絮一般飘落在地上。
殿内烛火摇晃,无数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狰狞的跳着舞。大理石地板上,雪白的丝帕,刺目的红。
“皇上要嫔妾怎么说呢?”郑婕妤眨了眨通红的眼睛,瓮声瓮气道:“嫔妾冤枉!嫔妾未曾做过。”
萧蔺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只留了一条冰冷的下颌线给她。
“皇上,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皇后皱眉,能惹得皇上这般,这上面不知道写了多不得了的话。
这一殿的妃嫔心里面也痒的不行,就想瞧瞧这上面到底是写了什么。
“崔广来,你给皇后念念!”萧蔺冷然道,背着手站在一边。
崔广来得了令,把丝帕从地上捡了起来,抻开看了起来,刚看了前两行,他心里就咯噔一声,这郑婕妤……
他稳稳心神,又接着看下去。看完之后心内也是一声叹息。他躬身说道:“回禀娘娘,这画萤的遗书上说,她不是受郑婕妤的指使。她是自己和柔宝林有旧怨,心中不忿,又明白自己是个宫女,指使不动人,才假借郑婕妤的名义,收买了红月。为了取信红月,还偷了郑婕妤的镯子给她。这桩桩件件都是她一人所为,与人无尤。她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她认罪伏诛。”
“只是此事确实与郑婕妤无关,望皇上皇后明察秋毫,郑婕妤是冤枉的!”
“荒缪!”皇后怒喝一声。画萤是郑婕妤身边的二等宫女,而柔宝林进宫不过四月有余,她们之间能有什么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