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知失言,也是愣了一下,便索性装聋作哑,满脸堆笑道:“姑娘慢走,恕不相送。这绿豆糕若是在冰鉴里冻一冻,想来味道更佳。”
“成。”许仙仙别有深意地看了那掌事一眼,然后提起糕点盒,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去。
一个东市一个西市,没有南市北市便罢了,哪里来个黑市。
许仙仙摇了摇头,一出东市便朝着平康坊回去。
她轻车熟路地翻了墙头,进门后忽然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甜丝丝的,却又不过分,清清凉凉,就像是花开得不太浓烈时的味道。
大约是隔壁家院子的花开了,许仙仙没多想,径直走向了她的卧房。
两张符纸软软地从她袖口滑出来,然后翻到她的掌心上。许仙仙制作的这种附身符是经过改良的,魂灵附着于其上只得一个时辰,大约在许多符师看来,都是相当鸡肋。
许仙仙却觉得不然。
从前在流丹阁时,她总是跟着六师姐修补和维护山门大阵,学符反而少。而自跟从谢宛习阵符之道以来,她便开始估量和筹划。
她习武习得不算晚,可肉身之力,如何敌得过灵修之能。
死来想去,一旦她封印火灵脉,失去原来的修为后,唯一算得上优势的,大概便是她学的阵法符术。
既不惹眼,又能保身。
而阵符之道既为三大最费材费神的道法之一,贫穷如益州孤女卞霞,自然得想方设法地攒钱去备材。
毕竟,这世上修到空手起阵、点指画符的符阵大家,她可是连一个能喘气的都没见过。
无论是画符还是布阵,都是极为耗神的功夫。所以许仙仙每日都会画符,一则练手,二则备用。
毕竟有时一天画的符,还不如当天用的多。
比如被某位大爷抽卡牌似的抽去那几张,也不知道是她费了多少功夫才画出来的。奈何人家眼睛尖,抽走的那些还恰巧是她写得最满意、最好看的几张。
从益州到帝都,她走了三个月。
夜里的山林,初春的寒江,都是能要人命的。
她不畏寒,可不代表朱秉煜能。若是没有燃火符,这一路上就该是许仙仙拖着他过去的。
所以她“偷工减料”般地改符,一是省钱,二则是为了迎合自己的需求。
她之前也想过要为两面和三刀寻一副好皮囊,最开始想的便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她哥之前的法子,剪两个纸人方便他们行动。
帝都一行,她最忌讳的便是张扬。她要做的事情,不能和许旭州、和流丹阁挂上任何关系。所以她做事时,即使不期望不惊动任何人,至少也不能留下任何令人生疑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