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单子,自然是会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作保,事后再补齐佣金。
没有人回答,看来是肯定了。
店小二趁着空隙,又特意问了许仙仙的意见,才把两个碗收下去,又简单地擦了擦桌子。
店小二前脚一离开,许仙仙立刻道:“那草药我虽不清楚做什么用,但对二殿下很重要。你们拿钱办事,最多算把刀。可一千两白银……”她咬牙想了想,估摸着就是许旭州几个花瓶摆件的价格,于是增了些底气道:“一千两白银哪里有二殿下的命贵,这背后之人莫不是犯了糊涂。再说——”
许仙仙忽然觉得不对,眸子也沉下来,开始思考。纵是一株价值千两的仙草,也不过是可以用价格来衡量的商品。被抢走一件商品,再如何仇恨难道不是会先设法去取得,又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去雇佣杀手……
并且,是以和顾前辈身份不对等的价格。
差不多也算是摊牌了,许仙仙没有太多顾忌,直问道:“买你们的人……是买凶抢货,还是买凶杀人?我总觉得你们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齐炀道:“你说话的时间够长了,而这些时间显然已经足够让我用刀把你卸成个八九十块的,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不对,是泄愤。”
说实在话,齐炀的长相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中上之姿,只可惜他眉骨太挺,眼睛内陷又些重,加上不爱笑,总会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炀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沉的声线更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不是六识过敏,再加上之前在他识海中有侵入的痕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情绪上的变化。单从表面来看,齐炀的表演是毫无破绽的。
兄弟?许仙仙在心里发笑,先不说这感情积淀有多深,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没有会自己抄着手眼看对方在自己眼前惨死却无动于衷,直到最后才出手的人吧。就这样,他也好意思比作手足。
“有两拨人对吗?或者说,你的买家,不止那一个。”许仙仙猜测道。
“重要吗?”从刚才开始,齐炀就表现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扣拢的十指不自觉地摩挲。许仙仙把他理解为一种恼羞,就像是被人说中痛点的难堪。
总归不会常相见,哪里害怕得罪人。再说就算得罪人,那也是青羡得罪了人,顾前辈得罪了人,和她许仙仙有什么关系。于是她继续说下去:“有人买那株三叶寒桑草,也有人买二殿下的命。但你们其实并不清楚二殿下的实力如何,所以这其实只是一次尝试,一次有猜谜般的‘刺杀’对么。痛失手足倒是不至于,更多的应该是惊讶吧。”
许仙仙伸出一根食指:“首先,是惊讶于二殿下表现出来的实力。我不知道你们对他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一定不能说细致,因为能与二殿下近身之人……从来没有。”
这点许仙仙再清楚不过了,除了一只小狐狸,顾前辈就是个冷面的独行侠。
她竖起第三根手指,作剪刀状张了张:“其次,你完全没想到二殿下会不留余地,杀掉所有人。但震惊归震惊,你对那些亡命之徒的同情应当是微乎其微。若非你最后也出了杀手,我甚至真要怀疑你是故意让他们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