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手脚利落地打理好了萧朗的伤口,再写了个药方,叫人照着方子去抓药,这便出了房门。
一看得元衡出来飞流就跑到了他面前。
“元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啊?”
“失血过多,得好生养着,怕是一时片刻是醒不过了,等多养段日子看看。”
元衡眉目拢起,略带疲倦地说道。
沈昭然替萧朗理好衣衫,又给他拢了拢被子,这便出门来打算问问元衡,萧朗身子现今如何,没成想一出门就听得了这话。
她更是着急了,大踏步走到元衡身前,问道:“元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处理了外伤,只要不发热就好了吗?为何说失血过多。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说着,他又转头问起了飞流。
“飞流,先前既明哥哥流了很多血吗?”
飞流是个大老粗,心里头没那般多弯弯绕绕,见沈昭然着急,被她这么一问,就认真答了。
“确实流了很多血,可是……可是我们这些兄弟们也流过这么多血啊,主子身子也不差啊,怎么就……”
元衡见飞流边说着,还边回头来看自个,恨不得给他两拳,最后也只是愤愤地用手拧了把他的腰,听得飞流要痛呼出声,又回头狠瞪了他一眼,直瞪得他闭了嘴,才回头面上带笑地同沈昭然道:“每个人体质不同,殿下体质向来如此,只有好好养着看看了。”
沈昭然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道:“我再进去陪他一会儿。”
待沈昭然一走,飞流就憋不住了。
“你干嘛阻止我把话说完啊?”
“你没看到五姑娘面色很差吗?你还说,到时候她太过伤心,病倒了,你看殿下醒来会不会罚你!”
元衡待人接物向来进退得度,可面对飞流时,却多有无奈,有时候甚至恨不得给他脑袋来两下。
太傻了!
飞流对元衡的想法是毫不知情,还自顾自念着:“可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他……体制不弱啊,确实是失血过多,但方才那大夫为何又诊治出脉息微弱啊……”
元衡忍不住了,回身就想给飞流脑袋上来个暴栗,可一回头发现这人比自个高了半个脑袋,改为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了。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压低了声音,“你是想搅扰得殿下不得安寝,是吧?人殿下是主子,是亲王,你皮糙肉厚的,能比吗?”
飞流想了想,挠了挠脑袋:“是噶。”
元衡不想再理飞流了,可看了眼他缠得粗糙的手臂又忍不住了,粗暴地将他手臂上包扎的细布给解开来,后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知叫痛的模样,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到底是放轻了手脚。
“还算爷们儿,能忍痛!”替飞流包扎好伤口,元衡如是说道。
飞流挺了挺胸膛,道:“那是。我可是要保护殿下的,可是……”
他望了眼静悄悄的屋内,颇为失落道:“可殿下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不是个好护卫。”
元衡没想到还有这茬,但细想想又觉着在情理之中,毕竟萧朗从来都是如此。
说是亲王,府邸虽大,却没多少人伺候,只要洒扫的下人足够就可以了,自个能做的事儿也从不假手他人。
自小没人疼宠,在深宫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还能养成这样的脾性,心性可见一斑。
暗卫还在屋内守着,沈昭然就当他们不存在,兀自坐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