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虽然在大风大浪里闯过一遭,可现在终于是有点慌了。
不为别的,没吃没喝、没可换的干衣裳,还带着一个双腿骨折的伤员和一个发高烧的病患。
就算他们仨能撑到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也未必能够再看一眼明天晚上的月亮。
“阿七他们会去哪儿?”乔夕月搓了搓手,冷的开始发抖。
说来也怪,岛上也有雪,但可能是因为阳光充足,竟然不觉得太冷。
而现在站在海滩上,寒风依旧刺骨,呵出的气马上变成一层白霜。
本就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像是裹了一层冰渣子。稍微动弹一下,就觉得要被冰蹭掉一层皮似的。
阿九发烧烧的头晕脑胀,只能单膝跪下辨认地上的痕迹。片刻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他们走了。”
“啊?”乔夕月有种不好的预感,问:“往哪儿走了?”
“回去了。”阿九终于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自己也有点纳闷,怎么吃生蚝的时候那么有劲儿,现在站着都有点发虚?
乔夕月也在打晃,她觉得是自己没预先交代好,否则阿七他们怎么能丢下他们独自回程呢?
其实不怪阿七他们走了!
面对着海上重重叠叠的雾气,等了一整晚又一个白天仍旧情况不明,三个人杳无音信,换成谁不绝望透顶?
阿七就差没跳下海游泳去寻人了。
也不是没跳,十一他们好不容易给阿七拉住,劝他尽快回去报告首领。
也是这几个小子脑子抽筋,以为乔夕月他们葬身海底,就没想着留下个人继续接应。
一直走到晚上,一轮满月爬上夜空,照得周围一片清白冷涩。
阿七脑中灵光闪动,才恍然想明白,“咱们是不是应该留个人?万一、我是说万一乔他们回来了呢。”
“……”众人皆惊!
乔夕月和阿九做了个爬犁,轮流拉着骨折的十九。
乔夕月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骂:你们走就走,把少玉给我留下也成啊!!现在老娘自己当牛做马,腰都要累断了好吧。
心里是这样想,可乔夕月嘴上没有放弃。
每当阿九摇摇晃晃的撑不下去的时候,乔夕月就给他灌点“鸡汤”。
什么“成功就在下一步,不迈出去永远不知道脚下就是钻石。”
什么“路是有尽头的,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只要你肯走下去,总能到达终点。”
阿九:“……”我的终点就在脚下,我实在走不动了。
于是,也在这月上中天的时候,乔夕月拖着一副爬犁……而爬犁上躺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她几乎要在地上爬了,迈出一步都要喘上几口粗气,然后再奋力的迈出下一步。
雪怎么这么厚?爬犁陷在雪里根本拉不动啊。
这俩人怎么这么重?咬着牙、弯着腰,跟牛卖力也没走出几步。
爬犁扎的好粗糙,抓着树干的手掌都磨破皮了。
乔夕月走一步,呵出一口长长的白汽,感觉自己累得都要把肺吐出来了。
“哞哞”远处突然传来牛叫声,是她的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