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夕月也没有再参与他们的任何计划,安静的像只倦了的鸟儿,缩在他们的小窝里。
琳琳每天都给乔夕月配药。或是熏蒸,或是擦洗,可她的眼睛并没有多少好转。
乔夕月自己是配不出药方的,因为她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眼角膜脱落,那琳琳的这些方法最后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啾啾”窗外传来燕子的叫声,第一批南迁的燕子回巢了。
乔夕月仰着头,听着燕子飞来飞去。最后断定有一对新燕,准备在他们木楼的房檐下做窝。
于是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发呆之外,又多了一件事:听燕子做窝。
做窝之后是产卵,乔夕月又开始盼着小燕子出壳。
转眼间,窗外的那几棵树绿了。新绿的叶子仿佛绿色的雾气罩在枝桠上,空气里都是一股净透的草木香气。
乔夕月用手指轻轻滑过窗台,摸到了上面的一个个“正”字,那是她用来记日子的。
现在已经是约定的第三个月的最后几天。乔夕月又划上了一道,这个“正”字也马上就要写完了。
“乔。”琳琳敲门进来,手里的药散发着浓浓的苦味儿,说:“这个试试,刚采回来的药,效果应该不错。”
“放着吧。”乔夕月嗅嗅空气中的味道,说:“马上要下雨了。第一场春雨。”
“你这鼻子可真灵。”琳琳又道:“对了,我看见龙琰首领叫勇士们在空地上列队。”
“就这几天出发。”乔夕月说完,又摸了摸那仅剩下几笔的正字。
心里嘀咕着:估计三月期满,阿琰正好在外面吧。
他应该也不介意自己不再治疗的。毕竟已经这么久了,该看见早就看见了。
琳琳觉察出乔夕月情绪低落,却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这些日子乔夕月吃好、睡好,不作不闹,安静的像是一株绽开的白梅。
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乔夕月应该有的样子。
她是娇俏灵动的,一双翦翦水眸里藏着万千的心思与计谋,透着一股子谁也不怕的坚韧气势。
但那双眼睛现在没了焦距、失了神采。
她整个人看着还是那个样子、甚至更美的让人心惊,却也只剩下一层漂亮的皮儿了。
琳琳见乔夕月迟迟不来接药碗,只好把碗放下,走过来和乔夕月一起站在窗边。
这才发现她手指一直揩在窗台上,划出了横平竖直的好多个记号。
琳琳就问:“这是什么?”
“一个念想。”乔夕月说:“快到了。不过没我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心里挺平静的。”
琳琳恍然明白了,心尖一疼,握住了乔夕月的手,说:“对不起,是我没用。一直没有治好你。”
“不,我特别感谢你。”
乔夕月拍拍琳琳的手背,说:“要不是你每天给我送来药,我早就不报希望了,真的。不过马上就要换一种活法,也算是接受现实了。”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响起。
走路这么大步伐,又这么沉稳有力的,肯定是阿琰。
乔夕月反手关上窗户,朝琳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把自己划记号的事说出来。
琳琳刚刚点头,阿琰就推门进来了。而且很急的说:“山塔发现卢成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