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没有兜圈子,而且是朝着寨子相反的方向跑去的。
阿童就是朝着这边的,没错,阿童曾经路过这里。
可是树林里太静了,没有鸟雀的声音也没有野兽的嘶吼。甚至连风都是轻微的,几乎吹不动树叶。
脚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干而脆的“咔嚓”声,却让乔夕月听了耳鼓发麻。
没有人知道这种感觉,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而且还是陷入了永夜的黑暗之中。
“阿童?”乔夕月忍不住出声轻喊。
虽然她知道阿童听不见,而且距离她还特别的远,但是这样总能给自己壮个胆。
脚下绊倒,乔夕月摔在地上的时候跌破了膝盖,也扯到了背后刚刚止血的伤口。
阿史那一下使了全力,把乔夕月撞得不轻。好像脊椎也有点问题。
刚才是不敢停下,现在是摔倒了根本就爬不起来。
乔夕月双手在地上抓住一把干枯的落叶,忍着疼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可现在除了强忍着还能怎么样?
她连看都看不见,伤口又在背上,只盼着能尽快止血。
实在饿了,乔夕月就靠着树干摸索一圈,摸到几颗小蘑菇头。
嗅了嗅,应该是无毒的,就直接塞进嘴里。
生嚼蘑菇的感觉……乔夕月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记得这个味道。
周围有点果树的清香气息,乔夕月连摸带爬的挪了几棵树的距离,总算是摸到一颗山梨树。
这个季节的山梨还不大,都没长成就更别想是不是熟了。
晃了半天树枝掉下几个梨子,乔夕月又趴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拿起一个就啃,顿时酸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可这样也不行,太酸了胃受不了,乔夕月只能又去拔草。
凭着对草药的了解,她又生生的塞了一把鱼腥草和穿心莲。
反正吃不死。就是满口的苦涩,舌根还透着咽不下去的那股子酸。
就这样,乔夕月把自己当成了野兽。忍着身上的痛,流着鲜红的血,啃着酸涩的野果,嚼着苦涩的草药。
一时一刻的苦苦挨过,摔倒了伤口裂开,她就趴在地上等血自己干涸。累得再也走不动,就缩在树下睡上一觉。
为了安全她把带着的几条小蛇放出去,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终究是个屏障。
当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间变得没有意义,空间也变的无边无际。
只有那微乎其微,甚至还时断时续的感应联系,让她觉得阿童就在前面。
不知道过了几天,或许才两三天、又或许是十来天?
天上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树叶上,把周围的沉寂打破。
乔夕月听见了几声鸟叫,还有远处野马或是野牛的蹄声?
可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也可能是周身的血快要流干了。
乔夕月一脚踩上了被雨水打湿的落叶,滑倒在地。
她终于把自己摔在了泥地里,满身血污泥水,却再也爬不起来……